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奇異。
名冢彥在前進,可西園寺雪繪卻在搖擺不定。
“爸爸的病情不穩定。”不知過去多久,名冢彥聽到從少女口中傳來艱澀的話語。
“從病發開始,一直到現在?”名冢彥追問一句。
少女沒有說話,沒有點頭,只是望著他。
名冢彥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回答。
如果正在好轉,或者能維持現狀,西園寺雪繪都不可能選用“不穩定“這個說法作為回答。
那麼反過來,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西園寺晃弘的身體狀況一直在惡化。
“還有什麼辦法嗎?”名冢彥嘆了口氣,再問了一遍。
眼前的大小姐只是輕搖螓首。
一行行文字顯現在跳出的面板上。
但這一次,儘管自己的經驗值再次提升,又有了一個技能點,名冢彥卻並沒有多興奮,抑或是高興。
原因很簡單,相較於他剛剛的冒險舉動來說,西園寺雪繪的反應……
過於平淡。
而面板上給予的特殊獎勵,也實在太摳門了些。
“接下來了,雪繪,你準備做什麼?”想到這裡,名冢彥反而有些放肆起來。
他坐到少女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翹起腿來,動作隨意,“繼續擋著你的伯父叔父,不讓他們染指私立理心的運營,不讓他們從中割肉?”
“怎麼可能?爸爸還健康的時候,他們最多私底下抱怨一兩句……當面見到父親的時候,從來都是畢恭畢敬。”西園寺雪繪的語氣有些冷。
“我的大小姐,問題可不是就在你爸爸病重,你不得不頂上來了嗎?”名冢彥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鋼筆,轉起筆來,“現在他們眼看晃弘叔叔沒法控制局面,而且身體情況越來越差,當然會想把手伸得更長些,撈的東西更多些。”
西園寺雪繪轉過身來,看著名冢彥自若的樣子。
“怎麼了,雪繪?”名冢彥語氣悠然。
少女忽然動身,繞到辦公桌前,揪住名冢彥的領子。
“怎麼了,怎麼了,我也沒說什麼刺激你的話吧……為什麼要這麼粗魯?”名冢彥笑著,居然看上去還有幾分輕鬆的意味,“還是說,我的大小姐,你準備在這裡懲罰我?”
西園寺雪繪望了他片刻,突然笑了出來。
而這一次,不再有先前讓人發冷的感覺,反而又有了那嫵媚動人的味道。
名冢彥的身體僵了僵。
說到底,現在的他,還不具備完全壓制……或者說能不那麼在意西園寺雪繪的地步。
先前能夠在少女面前表現得鎮定自若,甚至多少還有點牽著她鼻子走的意思,那純粹是因為女孩的情緒不太正常。
如果沒有這個空檔期,名冢彥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有多大的進展。
“這倒是提醒我了,名冢彥,你今天可真是放肆過頭了呢。”西園寺雪繪的聲音忽然甜膩起來,“看來,還得要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和義務才行。”
“等等,什麼叫認清自己的身份和義務,我很清楚。”名冢彥努力辯解,“我是關西的交流生,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給你按摩過腳,我本來還想給你換鞋!”
這一瞬間,名冢彥有種自己在高呼“我為雪繪你出過力,我為雪繪你流過血”的錯覺。
可惜,西園寺大小姐就是西園寺大小姐,情緒既然已經恢復正常,自然不會讓名冢彥有空子鑽。
“我再聽見你嘴巴里有一句話,再看見你到處亂動,今天我就讓晴代把你綁到西園寺家的地下室去,讓你好好冷靜一晚。”少女笑意盈盈地扔下一句話。
名冢彥遍體生寒。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措,
如果他剛剛不主動詢問,而是選擇直接退出理事長辦公室,那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在開開心心,無災無難地返回操場的路上吧?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剛剛不應該問這麼多問題,應該直接走出這件房間?”西園寺雪繪湊近他的耳旁,明明是在質問他,但名冢彥卻擺脫不掉那甜膩的感覺。
剛想做些什麼,名冢彥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