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她的模樣,名冢彥一時有回到六七年前,甚至更早時的感覺。
那時的女孩,遇見難題或者不理解的事情時,也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他。
“從我的角度來說,更像是一半朋友,一半教師吧。”名冢彥想了想,輕笑著,“畢竟經歷這麼多事情,怎麼也不可能以純粹的學生身份來對待渡邊老師。”
後面一直豎著耳朵在聽的男生們乍然聞聽這句話,渾身激靈。
這傢伙怎麼能這麼大膽,敢把渡邊晴代當半個朋友來看?
這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敢說出這句話的……不怕渡邊晴代發火,讓人到操場上去跑十圈嗎?
這位美女教師懲罰學生的手段,大家可都聽說過。
比如去操場上跑十圈這種事,雖非酷刑,亦不遠矣。
“明明身份對立,名冢君還能認為渡邊老師是朋友?”冰室侑用力抿唇,好半天才再問出一句話。
“怎麼說呢……渡邊老師純粹是聽命於西園寺理事長,她的行為中有多少出自她自己的想法,實在值得商榷。”名冢彥嘆了口氣,“只從性格來看,我是覺得渡邊老師比西園寺大小姐更受歡迎。”
“即便其它學生都說過,渡邊老師面對學生很兇?”女孩追問道,聲音中似乎有些小小的低落。
“是啊,畢竟我都已經跨過這個身份半步了。”名冢彥點頭。
剛想再說些什麼,他就看到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下來。
片刻之後,舞臺上的燈光再度亮起,一位戴著黑框眼睛,頭髮地中海跡象的中年男教師正站在舞臺上,面對所有學生。
“各位學生,歡迎來到私立理心的新學年,我是校長平田榮作。”中年男子看起來有點油膩大叔的頹唐模樣,但聲音是一點不小,一時間甚至震得整個會場嗡嗡響。
名冢彥親眼看到不少學生實在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
他嘴角抽了抽。
校長這個職位怎麼也該講過很多次話了吧?怎麼還能控制不好聲音大小的?
“抱歉,各位。”像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一般,平田榮作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戰慄,“我今天有些失態,是因為要向在場的各位宣佈一條重要的訊息!”
說完,他刻意地頓了頓,似乎是想要留出時間,讓在場學生和教師們準備好做出反應。
“從上個月春假開始時,我校上一任理事長西園寺晃弘的女兒,西園寺雪繪就已經暫時接過理事長的重擔!雖然職位暫時只是‘代理’理事長,但請允許我,代表全校師生,向西園寺代理理事長的上任表示祝賀!”
說完,平田榮作自顧自地鼓起掌來。
其它老師學生也有不少跟著鼓掌的,但名冢彥反而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的話怎麼聽上去有點陰陽怪氣的?
還特意強調了“代理”……是原本就跟西園寺家過不去嗎?
還是覺得西園寺晃弘病重之後,本該是他這個校長來接任理事長的職位,結果西園寺雪繪直接空降,搶了他的位置?
不過……不管怎麼想,這傢伙眼下和西園寺家不對付,都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我謹邀請西園寺理事長,為在座各位進行開幕致辭!”臺上的平田榮作嘴上片刻不停,目光投向臺下。
臺下即是會場的第一排座位,正是學校高層的座位。
而西園寺雪繪,作為整一排中唯一的年輕人,正處在最中心的位置。
聽到平田榮作的話語,少女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姿態優美地走向臺上,接過他手中的話筒。
而平田榮作再不甘心,也只能退下舞臺,回到第一排那暗淡無光的地方。
畢竟只有舞臺上的人,才有被光芒照耀的資格。
名冢彥望著臺上少女的身姿,就算早有準備,也被女孩的裝扮驚豔一時。
且說,包括校長平田榮作在內的學校教師們,全都規規矩矩地身穿黑色制服,個個正襟危坐,嚴肅非常。
而西園寺雪繪,是全場中唯一一個身穿和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