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給出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像他會說的答案。
心不平。
來不及多想,渡邊晴代就看到福田晉一向名冢彥發出攻擊。
而名冢彥搖搖欲墜,一個翻滾閃開。
渡邊晴代不再猶豫,舉起手槍,對準福田晉一——如果名冢彥陷入真正的危險,她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擊斃福田晉一。
可眼前的少年說過,他想在小姐面前站直身體。
渡邊晴代不想在最後一絲可能之前,破壞他的願望。
福田晉一又是一步進逼,而名冢彥看起來搖搖欲墜。
渡邊晴代的手指已經暗暗用力,隨時準備扣下扳機。
也就在這事,本該無力的少年突然前突一步,用近乎自殺的方式砍向福田晉一。
可因為這個動作,兩人短暫糾纏在一起,渡邊晴代難以確認自己開出這一槍,會不會誤傷到名冢彥。
她看著名冢彥的木劍被砍斷,而他則臨陣機變,用左手擋刀,右手上戳。
“噗。”
短暫的槍聲響起,渡邊晴代射出的子彈穿透了福田晉一的右手,而少年也因此避開被重傷的命運,用半截木劍戳中福田晉一,讓這位窮兇極惡的黑道首領暈了過去。
名冢彥手裡的木劍掉在地上。
他一屁股坐下,靠著身後的沙發背,大口喘氣。
“渡邊老師,既然已經來了,就不用再躲著了吧?”他勉強帶著絲微笑,看著渡邊晴代的方向。
“是因為槍聲嗎?”渡邊晴代走進辦公室,看著少年。
他的額頭被劃破,血跡順著鼻樑緩緩淌下。
他的左手無力垂在身邊,躺在地上,有點點血紅在衣物上緩緩綻開。
“是槍聲,但我沒想到渡邊老師真的會來。”名冢彥繼續勉力保持著微笑,“本來我還在想著,福田晉一這一刀劈下來,怕是左手腕至少會骨折。”
“那名冢同學行動前,阻攔福田晉一之前,就不會思考一下後果嗎?”渡邊晴代忽然有些莫名的憤怒,“就這樣說一句心不平,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憑一把木劍,就敢去擋他?”
名冢彥想要辯解,想要解釋自己的木劍是特殊的,護手也很難被砍穿。
可張嘴到一半,他乾脆輕輕搖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就算他有這兩樣其它人不瞭解的裝備,那攔住福田晉一的行為難道不冒險嗎?
怎麼都說不上安全吧?
所以,他只是繼續笑了笑,“是啊,沒有思考後果,就是因為心不平而已。”
“那要是我沒有來呢?名冢同學會不會就此斷臂?”渡邊晴代的語氣已經接近質問,幾乎帶上了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憤怒。
面對小姐時那麼冷靜,那麼會找時機,那麼會借力……
面對自己的時候那麼喜歡說怪話,裝得那麼從容不迫,看起來處理得輕輕鬆鬆……
為什麼到這種關鍵的地方,就喜歡不管不顧地往前一步?
這是因為關西人重義輕生?
渡邊晴代可不相信!
女教師只是死死盯著名冢彥,想要他給出一個解答。
“我不知道……”名冢彥的回答有些疲勞,“但這裡的人,渡邊老師記得叫人來處理一下。”
“除了福田晉一,還有誰?”渡邊晴代走到名冢彥身邊蹲下,略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說到正事,就算她心裡還有怒氣,那也會先強行壓下。
“安平茂,中部地區來的人。”名冢彥指了指一旁躺著的年輕男子,“泉小姐的事情,應該算是……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喘了口氣,有些氣息不足的樣子。
“我知道了。”渡邊晴代壓住內心的情緒,“名冢同學呢,現在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