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是個好人?!”聽到這句話,名冢彥一時氣息不穩,“泉小姐,用東國話來說,這是標準的恩將仇報!我幫了你,去掉餐費都幾乎可以算沒收你錢,你還要發我一張好人卡嗎?”
自己就這麼不堪?他還在京都時,高一入學的那天,社團裡的學姐們對他的爭搶,可是讓他見識到了什麼叫大場面。
文武兩道,相貌出眾這種形容詞用在他名冢彥身上,一點都不過!
“啊……我沒有那個意思。”泉悠月反應過來,“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我是個奸商是吧?”名冢彥沒好氣地接過話,“泉小姐,東國唐代的人住在長安不算容易,現在關西的人住在東京更不容易!”
自知說錯話的泉悠月只能埋下頭。
“算了,逃了一段時間,泉小姐的肚子也該餓了吧?”名冢彥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我回來還打算吃根香蕉再補覺……泉小姐要吃嗎?”
“你……你不在意我之前用這個威脅你?”少女小心抬頭,打量著名冢彥的表情。
表情小心翼翼的她,還有些灰頭土臉的她,居然讓名冢彥心中短暫一動。
“好歹泉小姐給了一萬円,省著點用還能有盈餘。”名冢彥終於無奈搖頭,“人嘛,窮的時候就不要跟福澤諭吉過不去了。”
人窮氣短,這句話用在哪裡都不會錯。
帶著感悟,名冢彥解決完香蕉,就乾脆上床補覺。
房間裡沒什麼能拿的,泉悠月要想拿了東西跑路,不顧被抓走的風險,那就隨她去吧。
東京可沒那麼多像他一樣的濫好人……
不對,一半濫好人,一半奸商。
……
名冢彥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近黑。
眼下還只是仲春時節,東京的天黑得很早。
輕敲額頭,揉動眼睛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翻身下床,準備搗鼓晚飯——準確來說,就是在便利店上完夜班帶回來的麵包與飯糰。
一如往常地開啟房間大門,名冢彥才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對。
泉悠月伏在客廳的桌子上,後背有規律地起伏著,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哦,對……自己還要收留這傢伙一個星期。
看到少女,名冢彥總算徹底清醒過來。
早上看到泉悠月和那三個大漢時,他的身體只有一個想法——不管你們想幹嘛,處理完事情趕緊讓我睡覺,我很困。
等解決完事情,一覺醒來以後,雖然仍舊覺得收留泉悠月的決定還算能接受,但一到某些時間點,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走到桌前,掃一眼從便利店帶回來的袋子,名冢彥發現飯糰或者麵包並沒有少。
換句話說,就算女孩不知躲了多久,就算她可能很餓,她也只是吃了自己允許的一根香蕉以後,就沒再碰飯糰和麵包。
嗯……之前自己或許有些看錯她了?
還以為她是為了能繼續活下去,不擇手段的人。
想了想,名冢彥輕拍女孩的肩膀,小聲呼喊:“泉小姐,醒一醒,該吃晚飯了。”
“啊!”泉悠月先是緩慢睜眼,接著陡然驚醒,想都不想就朝身後打去。
名冢彥不負文武兩道之名,穩穩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甚至還有餘裕輕捏一下,體驗一下觸感。
“泉悠月,是我,名冢彥。”眼看女孩的懵懂神情終於退去,名冢彥指了指眼前的袋子,“該吃晚飯了。”
“可以嗎?”少女看向名冢彥的眸中頓時放出光芒,耀眼到幾乎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可以。”看著女孩的樣子,名冢彥笑了笑,“就算是,嗯……就算是泉小姐沒有碰我帶回來東西的獎勵吧。”
“嗯。”聽到名冢彥的話,泉悠月迅速伸手抓起一個飯糰,三下五除二拆開包裝,大口吃起來。
她的腮幫子高高鼓起,在原先的美感之外,還多了幾分可愛。
“名冢……名冢彥,既然……既然你請我吃……晚飯,那這些……這些東西的錢,能不能在我……在我走的時候……還我?”不顧兩邊腮幫還鼓鼓囊囊的,女孩斷斷續續地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