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我幹嘛?說的好像公安來抓小偷似的。”張喜祿一臉惋惜地踢了踢地上的油餅,不能吃了。
韓春雷氣笑道:“抓小偷?真要公安來抓你,那事就大了!”
張喜祿被韓春雷說得一臉莫名其妙:“啥意思?大清早神神叨叨的。”
韓春雷:“別在這掰扯了,找個能坐著說話的地方。”
“去我家吧,”張喜祿說完,又搖了搖頭,“這會兒阿蘭還在睡呢,去村口的茶寮吧,請你喝早茶。”
茶寮和茶樓都是吃早茶的地方。不過茶寮是村民在居民房外臨時搭建起來的,比較簡單。
到了茶寮,張喜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然後自己去沏了壺茶,拿了幾籠點心。
茶寮和茶樓最大的區別就是,茶寮沒有服務員,沏茶還是拿吃的,都要自己動手。
張喜祿給韓春雷倒了杯茶後,推了一碟蘿蔔糕到他跟前,說道:“來吧,邊飲茶邊講事。”
韓春雷喝了口茶後,開門見山問道:“你最近賣假貨?”
“噓!”
張喜祿面色驟變,壓低著聲音急道:“我的哥,你小點聲兒啊,這裡人多嘴雜的。萬一被人舉報怎麼辦?”
茶寮里人聲鼎沸的,其實倒不也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韓春雷知道,張喜祿自己心虛而已。
他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怕了?”
“當然怕,誰不怕?就連豪哥也怕!”
張喜祿說道:“但是這玩意它來錢實在太快了,你知道不?我一個月掙得鈔票,夠我在舞廳分上一年的紅,春雷你說,這種生意我能不幹嗎?”
韓春雷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事一旦被查獲,夠你跟阿豪進去喝一壺的了。”
張喜祿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就像豪哥說的,我倆這買賣就是刀口舔血,一頭生一頭死。為了保險起見,我倆連阿強都沒帶,因為他嘴巴不夠嚴。”
“喜祿,見好就收,收手吧。”韓春雷提醒道。
張喜祿搖搖頭:“我跟豪哥商量過了,這事再幹半年,半年後,愛誰誰。”
韓春雷皺眉微怒:“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該為阿蘭和你家張愛寶考慮考慮啊?”
“正因為她們娘倆,我才想好好博這一把!”
張喜祿說道:“再幹半年,那我這趟深圳也算沒白來了。完事之後,我就帶上阿蘭一起回長河公社,跟我家愛寶團聚,我們家也要蓋個新房,也要請越劇班唱上幾天大戲,我也要過一回萬元戶老爺的癮!”
韓春雷:“我看你是昏了頭的!”
張喜祿笑道:“春雷,以前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去年你讓我把生意好好的歌舞廳股份轉讓了,我也二話沒說就轉讓了,這次我不能聽你的了。”
韓春雷氣道:“我是為你好啊,喜祿!”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不然當初你就不帶我南下深圳了。”
張喜祿又拎起茶壺給韓春雷的空杯裡續了茶,然後說道:“但你讓我自己做回主,成不?”
韓春雷聞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