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帝看著跪在地上拒絕自己的白鶴延，緩緩蹲下，小聲道：“姐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音音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知道，你想讓音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我又何嘗不想。可江山無以為繼，音音必須擔上這個責任。”嘉寧帝拍了拍白鶴延的肩膀，眸底的不捨、憐惜與期盼，揮之不去。
白鶴延抬眸看著嘉寧帝，反問道：“陛下，音音是一個女孩子啊，若是她真的坐了那個位置，有幾人能服她，後世又會如何記載啊？”
“若非長公主遺願，護佑東沅，我早便聽了盛澤的話帶著女兒隱居到他的師門。”
為了保護音音，他曾經動過讓音音爭奪帝王位的心思，可是後來他還是放棄了，他覺得盛澤的方法很好，若是京墨和音音跟盛澤回到他的師門，音音和京墨便可離開這些詭譎陰謀。
嘉寧帝聽見白鶴延提及到盛澤的師門，眸底閃過掙扎和疑惑，而後開口道：“音音隨性灑脫，卻又心懷天下，你讓她捨棄東沅百姓，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你不要為音音擔憂，朕下旨冊封她為皇太女便是為了讓她能夠成為名正言順繼承朕的位置。”嘉寧帝對白鶴延鄭重許諾。
“朕會將音音自幼住著的承安宮改建為東宮，冊封音音為皇太女入住東宮，天下人都會明白朕的意圖。”
他眼睛不瞎，朝中大臣看音音的眼神他都看在眼睛裡，他知道朝中不少大臣都是支援音音的，恰如他自己對音音有一萬個期待。
“有京墨在，有你在，有朕在，音音的路定會光明坦蕩。”嘉寧帝不給白鶴延反駁的機會，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朕相信音音會理解朕的用心，你也要相信音音不會讓我們失望。”
“陛下想要何時頒發聖旨？”白鶴延低聲詢問。
他依舊想要拒絕，可他也明白嘉寧帝下了決定，誰也不能改變。
他只能尋個合適的機會再勸。
嘉寧帝看著白鶴延，沉聲道：“音音和京墨大婚當日便是冊封音音為皇太女之日。”
“這是不是太過焦急了一些。”白鶴延詫異道。
這般著急做什麼？
這不是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呀！
嘉寧帝看著白鶴延，開口道：“這件事情越早做定論，越能抵擋住悠悠眾口。”
立音音為皇太女一事，他已經考慮很久了。
白鶴延看著信心十足，滿眼期待的嘉寧帝心情卻變得沉重起來：“陛下，這件事您至少得問問音音啊！”
至少要問問音音的意見啊！
嘉寧帝看了一眼白鶴延，開口道：“你放心，音音一定會同意。”
她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她知道自己的路要如何走，也明白自己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不論什麼樣的擔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為了親人，為了天下都能擔當起來。
一如通州水患，一如追擊新羅，一如呂宋之行……
“陛下，您當真決定了！”白鶴延再次詢。
“君無戲言！”嘉寧帝看著白鶴延，沉聲道：“朕對你從未有過絲毫欺瞞。”
白鶴延看著嘉寧帝，沉默良久，半個時辰後才踏出宣安殿。
門外一眾侍衛看著白鶴延離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嘉寧帝背影凝重，好似承擔了太多壓力。
易公公在門外一直等著嘉寧帝宣，半響沒有聽見動靜，立刻推門進去，卻見嘉寧帝躺在地上面色鐵青，手中哆嗦著去拽自己腰間的香囊袋。
易公公當即察覺到不對，立刻命令道：“來人吶，將西梁王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