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正在窩在拐角奶著孩子,暗自流淚。
前段日子受了難,她的奶水不足以餵飽孩子。
她的丈夫已經死了,以後的日子她要怎麼辦?
白卿音將熬好的藥物端到嚴敏面前,小聲道:“喝藥吧!”
嚴敏立刻遮住自己的身子:“我沒病,喝什麼藥啊。”
孩子本就沒有吃飽,餓的哇哇大哭,嚴敏立刻站起來,柔聲哄道:“寶兒不哭,孃親盡力了,孃親沒有奶餵你了。寶兒乖,再忍一忍好不好。”
嚴敏抱著孩子輕聲哄著,左手手腕露出了一道疤痕,白卿音端著藥站在她身邊,緊盯著那道疤痕喉嚨酸澀不已。
嚴敏發現白卿音盯著自己的手腕,收了收手腕:“疤很醜,嚇到姑娘了,是不是?”
白卿音斂去眸底的淚水,笑著回道:“沒有,它很漂亮。”
那是一個母親在沒有奶水餵養孩子時,割破自己的手腕用血餵養自己的孩子。
這樣一道疤,怎會醜?
那道疤痕是孩子生命的延續。
嚴敏回眸看著年紀稚嫩的女孩,回首看著懷中哭泣的孩子,淚水倏然而下。
白卿音知她在哭泣沒有說什麼,只在一旁安安靜靜的陪著。
待哭泣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白卿音才開口道:“這是補氣血的藥,我加了一些催奶的藥材,約莫明天就能出效果,夫人還是先將藥喝了吧!”
“那裡來的藥材?”嚴敏接過藥,小聲問道。
白卿音接過嚴敏手中的孩子坐到一旁的木凳上,回道:“喝你的藥吧!不要瞎操心。”
她從村長口中得知嚴敏的丈夫為了就他們娘倆被大水沖走了,嚴敏幾日沒有進食便割破手腕用自己的血餵養孩子。
既然知道這件事,又怎能坐視不管。
她命人跑遍了隔壁村鎮的藥鋪才湊齊了這些藥材。
這孩子有點重,她根本抱不動,只能坐在木凳上。
嚴敏端起藥碗將藥一飲而盡,沒一會便睡著了。
她連日奔波帶著孩子,而今喝了小姑娘開的藥,再也支撐不住。
燕夫人端來米湯走到小姑娘身邊,攪了攪手中的木勺喂到小孩口邊。
孩子太小隻會吮吸,燕夫人只能小心翼翼在孩子張嘴的瞬間將小木勺邊沿多餘的米湯餵食到孩子唇邊。
“堅持一會,明日你娘就可以餵你了。”燕夫人喂著,小心翼翼的安撫著。
明知此時孩子聽不懂,她還是忍不住安撫餓著肚皮的孩子。
小孩子身子很軟,白卿音像捧珍寶一般,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照顧不好。
“姑娘,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手足無措的模樣。”燕夫人瞧著小姑娘的謹小慎微,彷彿捧著一個燙手山芋卻不敢放手的模樣,打趣道。
“她好軟,我不敢碰她,我怕我會傷了她。”面對燕夫人的調侃,白卿音沒有反駁,直接認了。
“養大一個孩子要傾注很多心血的,我當初懷上凡兒時,大大咧咧不以為然,可當凡兒出生時,瞧著他的小模樣,我也是手足無措,碰都沒敢碰。”燕夫人笑著道。
“姑姑,喂好了,你抱抱她,好不好?”她真的抱不動了。
“凡兒出生是他爹在照顧,我就晚上哄他睡個覺而已。”燕夫人立刻拒絕,端著碗勺就跑了。
姑姑,你別走啊!
救命啊!
小姑娘想喊卻不敢出聲,怕驚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