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兒女又能堅持幾日?
白卿音握著蜜蠟封口的象牙盒,對身旁的掌櫃,道:“請掌櫃取一柄鋒利的匕首,將藥丸取出為宋先生服下。”
“不用了!”宋溪吃力的抬起手,握住白卿音的衣角。
“你還有一雙兒女等著你照顧。”白卿音看著宋溪,舉著手中的象牙盒:“它可以救你的,你相信我,這藥真的可以救你的。”
“不用了,多謝郡主。”
宋溪搖頭拒絕服藥,看著自己的孩子,艱難的說道:“以後的路,你們要自己走了。”
“記住,不要發火,不要冷臉,不要打架……”
“郡主願意施藥已是大恩,你們要銘記於心。”
“宋先生。”白卿音見宋溪一遍一遍叮囑自己的孩子,立刻制止。
“服了藥,你有的是機會教育他們!”她接過匕首開啟象牙盒,取出密封的藥丸。
“不用了,留著救有用之人吧!”宋溪捏著白卿音的衣袖。
“我傷成這樣,就是吃了藥又能活幾天?”
“我經脈盡廢,本靠著藥物續命。若我僥倖不死,癱瘓在床不僅要忍受病痛折磨,還會成為孩子的拖累。”
“若是二十年前,我沒有救下那個女人,我的孩子不會被擄走,我的妻子不會死,我的孩子也不會.........”
“我的孩子,好好照顧自己!”藥力已失,宋溪漸漸意識不清,眸光越發模糊。
滴答,滴答……
鮮血浸透被褥,一滴,一滴滾落……
白卿音看著鮮血匯成坑窪,看著宋溪在自己眼前嚥氣,看著宋寧和宋澈失聲痛哭,淚如雨下……
宋溪的話,她懂。
他不願生不如死的癱瘓在床,也不願成為子女拖累!
他到死都在唸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逝者已矣,入土為安吧!”
她將藥丸塞進象牙盒,失落的走進不遠處的棺材鋪,選了一口柳木棺材……
城郊外,宋溪入土,宋寧和宋澈跪在墓碑前。
盛京墨撐著傘陪在白卿音身邊。
嘉寧帝坐在馬車上,遠遠看著白卿音,道:“查的如何?”
“仵作驗出毒藥乃是煙雨樓的烙毒,下手之人極可能是之前劫持郡主的人。”京兆府尹站在馬車旁,小聲回道。
嘉寧帝聽見煙雨樓,怒火沖天,厲聲大罵:“殺手潛藏京師,你難逃瀆職之嫌,若是捉不到這批人,朕摘了你的腦袋。”
“臣遵旨!”京兆府尹躬身行禮,轉身帶著下屬離去。
白卿音走到宋寧和宋澈身邊,小聲道:“以後,我照顧你們,可好!”
宋寧和宋澈抬眸看著眼前十三歲的白卿音,眸底一片空白。
盛京墨看著這樣的眼神,眼眉微沉:她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