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先生睡得好香,她都不忍心打擾他了。
多琳抱著自己的腦袋,瘋狂思考著,終於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於是提姆就看到多琳在站在床頭邊看了一會布魯斯,隨即在桌子上搜尋起來。
難道她是想尋找關於韋恩集團的機密檔案?
不得不承認,幾天連軸轉的實習生活給提姆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於形成了條件反射。
他搖了搖頭,很快將這個不靠譜的猜測劃過。要去也應該去書房,臥室可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除了臥室主人。
多琳借用了桌上的紙筆,準備將自己白天裝作和韋恩先生不熟悉的原因寫下來,剛寫完稱呼,她就聽到一道睡意朦朧的低啞呼喊在背後響起,就像只在暗夜出沒的吸血鬼發出的聲音。
她明明沒有發出太大動靜,但是韋恩先生還是醒了。
多琳苦惱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耷拉著腦袋,轉身,目光卻是在剎那間凝滯。
韋恩先生,他他他沒穿衣服!
受到驚嚇的她立刻抱頭蹲在地上,語無倫次地說著“抱歉”。
她可是第一次見韋恩先生沒穿上衣的樣子。
多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只是近乎本能的反應,讓她逃避。
為了裝得更像一個熟睡之人,匆匆趕回來的布魯斯沖了一個澡,特意半裸著,卻沒想到多琳是這樣的反應。
似乎是在驚慌和害怕?
“我穿好衣服了。多琳,你怎麼到這來了?”
聽到韋恩先生一貫好脾氣的話語,多琳等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她抬起頭,從指縫處確認了情況,緊張地挺胸抬頭,彷彿接受檢閱計程車兵。
她紅著臉,慶幸這房間的光亮不夠,久違磕絆地說道:“門沒關。我想說的是,要關門,還有那個,白天,不是故意的,我,我不能和韋恩先生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很熟悉。”
布魯斯赤腳踩在地板上,蹲下身體,朝多琳伸出手:“可以和我詳細說說嗎?白天我真的是非常意外,還以為你換了一個人。”
雖然韋恩先生後一句話是以輕松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卻還是讓多琳覺得很愧疚,她之前沒有想到他會先來找她了。
多琳將手搭在韋恩先生的掌心,才發現自己的手很小,只有他的手二分之一多一點。
而且不像自己白得很細弱,韋恩先生的手像是大理石雕琢而成的作品,放在客廳架子上的那種,充滿堅硬和沉穩的力量感。
她反握住韋恩先生的手指,似乎有了某種強大的支撐,促使她問道:“剛剛叫我‘多琳’,白天也是,韋恩先生是覺得我們之間關系更好了,所以這麼叫嗎?”
布魯斯微微一笑,頷首,同意了多琳的觀點。
多琳覺得自己心裡燒得火更旺了,它蠢蠢欲動著,想要蔓延到其他人身上,物件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唯一的人,韋恩先生。
“那我的稱呼可以不改變嗎?”多琳察覺到掌心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抽回,她下意識地將五指插入對方的指縫,如同柔軟的藤蔓纏繞上硬質的石像,卻是以勢不可擋、牢牢禁錮的姿態。
避免弄痛多琳,布魯斯放棄了掙紮,他發現在自己承認了之後,多琳的行為是越來越主動了,也許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與一開始的膽小羞怯相比,她已經改變了太多。
“為什麼呢?多琳不想要顯示得更親密一點嗎?”
多琳歪著頭思考了一會,然後雙手合十,中間還夾著一隻無法脫出囚籠的手,眨著因為喜悅而彎彎的黑眼睛,不經意洩漏了一絲小得意:“因為只有我這樣叫韋恩先生啊,韋恩先生,韋恩先生只是我的韋恩先生。”
布魯斯隱隱明白多琳的意思,隨即有些無奈地笑了。
想起多琳最初和他說過的話,看來她對自己豐富的情感經歷非常瞭解。
也許正因為如此,他目前最能體會到的,多琳的喜歡是獨佔欲。
被一雙帶著涼意的手小心地捧著,被毫無雜質的期盼眼神渴望著,布魯斯意識到自己無法拒絕這本就無關緊要的要求。
他握住多琳的手,溫和地說:“好。等你想改了,再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