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落在那一雙眼睛上,每一寸,目光情緒絲毫不帶遮掩,薄唇勾了勾,“怕嗎?”
聲音清清冷冷,像刀子一般,刀口直對劉昭容的背脊,彷彿只要動上一動,頃刻之間便能了結她的性命。
劉昭容整顆心又提了起來,恐懼席捲全身,此時的小皇帝在眼前,是絲毫都不帶遮掩,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已經知道那木匣裡的畫被碰過了。
還知道是她碰的。
劉昭容自然怕,垂在身側的手,無措的顫抖著,“陛下……”
她想說些什麼辯解的話,可她什麼也不能說,因為這會兒,什麼話也不適合說,這時候若是說了,非但沒有益處,反而會招來他的殺意。
劉昭容不傻,他留著自己,不外乎便是像太后這麼一個緣由。
若是想要活命,便要更像太后。
她剋制住了心裡那股子恐懼,努力讓自己面上情緒看起來平穩些,如太后一般,聲色冷淡,可那一雙眼睛裡,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溢位恐懼,“臣妾不怕的。”
小皇突然笑了,停在劉昭容眼睛上的手驟然用力,按住了她眼睛旁邊的位置,陡然用力,引得劉昭容一聲驚呼,卻又很快放輕了力道,溫柔的碰了碰,安撫著,“不怕便好,你瞧你,都瘦了。”
劉昭容比他想的還要聰明。
她聰明的知道要如何保命,只有仍像從前那般,繼續模仿著盛寶齡。
小皇帝的態度變化明顯,心知他沒有殺自己的打算,劉昭容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又無法整個人鬆懈下來。
她知道,知道了小皇帝那麼大的秘密,想要長久活命,單單只是靠著學另外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小皇帝是瘋子,瘋子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一旦哪天,他膩了,亦或是出現了另外一個更像太后之人,她自然沒了任何用處,最後也只有“死”這麼一個下場的。
劉昭容被小皇帝擁入懷中,他輕輕的拍了拍懷中女子的肩膀和後背。
“怕什麼,朕在呢。”小皇帝笑意溫和,與尋常人並無差別。
可那雙眼睛裡,卻無半點笑意,空洞得詭異。
劉昭容暗自在心裡盤算著,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等到想要的,又能保命,逃離這個瘋子。
…
殿外涼風習習,殿中地龍燒得正暖。
榻上,裴辭的手環著盛寶齡的腰,懷中女子睫毛不安的輕顫著,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彷彿都快要將嘴唇咬破了。
可見究竟有多緊張。
裴辭的另外一隻手落在她臉頰處,帶著細微的涼意,引得盛寶齡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氣息逼近,她緊張到咬破了唇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可就在啟唇得那一刻,熱氣席捲而來,“裴……“
裴辭一字不言,卻又好似什麼都說盡了,盡數都藏在了這個吻中。
帶著腥甜,與不屬於自己,卻又讓人著迷的氣息,混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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