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心事,之後裴辭再沒怎麼說過話。
盛寶齡也好似想通了,沒再話裡話外的試探裴辭。
兩人沒繼續說話,只是平行走著,倒是一旁的蒹葭,心裡徹底鬆了口氣,還以為要一直這麼提心吊膽著。
她就說,裴大人可是先帝臨終前,告知娘娘可以信任之人,那必是為人正直坦蕩的,豈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縱使她家娘娘或許有那麼些許,可只要裴大人沒有,那便萬事大吉。
蒹葭想著,臉上都掛起了舒心的笑意。
…
“啪!”
桌上的摺子盡數被掃落砸在地面上!
小皇帝臉色陰翳,眼神暗沉陰冷,衣袍之下的手,掌心血痕累累,血跡浸染指尖。
底下被砸了滿腦袋的探子,半聲不吭跪於地上,便是連頭都不敢抬起,垂著。
而後聽見小皇帝冷笑一聲,“好一個裴玄瑾!”
竟然肖想當朝太后,當真是未將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母后啊母后,朕給過你機會,安安分分在宮中,便是做些什麼,他尚且都不干涉。
可你偏偏不安分,如今還同裴辭攪和到一起,將來,可是要將靜王也一同尋來對付朕?
小皇帝心中冷笑連連,皇祖母從前說的對,這些亂臣賊子,不該留。
“來人!”
內侍步子匆匆,進了御書房,“陛下。”
小皇帝面色已歸於平靜,不見方才的陰翳,若非底下的探子一直不曾抬起視線去看,這會兒只怕都要感嘆一番這小皇帝,年紀小小,便將情緒藏得這般嚴實。
這般人,便是笑著,你也不知他究竟心裡藏了多少把殺人於無形的的刀子。
令人不寒而慄。
“宣樓太師進宮。”小皇帝沉聲道。
當天夜裡,白天小皇帝宣召樓太師進宮一事,便傳到了盛寶齡這。
盛寶齡倚躺在榻上,被蒹葭捏著肩膀,神色慵懶,身子骨好似都軟成了一灘春水。
“你是說,白天探子見了官家,隨後,官家便召見了樓太師?”
那探子頷首,“回太后娘娘,確實如此,只是不知陛下與樓太師商討了些什麼。”
盛寶齡勾唇笑笑,“若是你知道他們商討些什麼,你今後也走不出這道宮門了。”
小皇帝本就聰明,如今又有樓太師在旁,若是這小小的探子,能知道他們在商討何事,可見已經暴露,等將來自己失勢,小皇帝,又豈會讓其有機會走出這道宮門。
送走了探子,秋衣回到殿中,“娘娘,陛下今日見過探子便召見了太師,只怕是要有動作了。”
盛寶齡唇邊笑意清冷,“是啊……咱們的這位陛下,雖聰明,卻還是孩子氣了些。”
這心思啊,還是忍不了,藏不住。
那探子所稟告的,無非便是太后白日裡與裴相見過了面,諸如此類。
小皇帝若有動作,針對的,不是自己便是裴辭。
一旁的蒹葭端著溫水進殿,放在一旁,將面巾浸溼,遞給了盛寶齡。
蒹葭:“娘娘,可要將這訊息往外遞?”
既然如今裴大人已經是自己人,這有些個什麼訊息,總是要知會一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