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溼的海風,間或海鷗的鳴叫。一片片浪花,正在懶洋洋的拍打在海神號的甲板上,但是船艙內的眾人,卻盡皆一片愁雲慘霧。
此刻艦隊已經拔錨啟航,目標是愛琴海上的一個小島。而馬加里塔則雙手抱胸,嘴裡叼了一根草莖,懶洋洋的斜倚在門框上。
“啊,你們真是......”
海軍上將雖然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是內心卻莫名的有些不爽。“老子辛辛苦苦全殲了敵方的艦隊,每天還要起早貪黑的監視小亞的港口,防止他們偷偷渡海——不過現在倒好,老子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過他就沉默的站在那裡,沒有理會任何人。只見艙室之中,僥倖從馬爾卡拉前線逃回來的騎士們,都三三兩兩的隨意坐著。他們滿身血汙,大都帶傷,士氣十分低沉。
居伊隨意的坐在了地上,他額頭青筋暴起,努力緊緊咬著自己的後槽牙,鼻翼不斷的翕動著——旁邊的坦克雷德正穩穩的拉著他右臂上的箭桿,突然之間便用力的拔了出來。
“嗷……”
耶路撒冷的駙馬痛苦的低吼一聲,而坦克雷德則拿了一塊乾淨的繃帶給他纏住傷口。
“嘿,你很幸運,上面沒毒,修養個把月,咱們的居伊又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了。”
撿起了腳下的斷箭,猴子仔細端詳著那根箭簇,那是一根很明顯的破甲重箭,也難怪能夠射穿了居伊身上的三層甲冑;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上面沒有塗毒。
“多謝你,坦克雷德。想不到,你的包紮手藝還真不錯,甚至可以媲美耶路撒冷的醫生了。”
居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由衷的感謝到。不過猴子卻笑著搖搖頭,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我當年在巴里作為市政官的時候,曾經負責剿滅過當地許多山賊和海盜。”
“戰爭曾經教會我很多,也包括處理這些傷口。不過說起來......多虧了居伊你的英勇奮戰,我們才能成功撤退啊!”
聽到猴子對自己的讚歎,耶路撒冷的駙馬苦笑著搖搖頭:“我曾經努力讓自己恪守騎士的典範,並且一直認為,只有基督的勇士才能擁有這些無上的美德。”
“但是今天我卻看到了,即便是基督徒之中,也有匈牙利王這種寡廉鮮恥的叛徒;而信仰異教的薩拉森人竟然也有那個塔裡克一般的忠勇之士。”
居伊的話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共鳴,比如旁邊的聖殿騎士海爾森便十分的義憤填膺。他右手的食指在身前不斷地點著,又朝天上指了指:
“匈牙利的叛徒!我一定要向大團長反映,讓他向聖座揭發,一定要革了這該死叛徒的教籍!”
“對!”
船艙內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激動起來。“我們大家一起向聖座揭發,一定要革了他的教籍,一定!”
但是不久之後,大家卻又頗為洩氣。原因是自從安全回到船上之後,聯軍的兩位領袖都分別把自己關到了船艙裡。眾人原本想勸誡一番,結果卻不知從何說起,也只有慢慢等威廉和阿萊克修斯冷靜下來,才準備安慰他們。
“啊,話說回來,陛下可真是......哦耶穌基督,這是你在考驗我們的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