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這大樹曾被雷擊,雖然損了一半樹軀,可說不準也因此得了一兩分機緣。
而這藤蔓則是附在它周身,兩者可謂是相伴相生。
大樹得了機緣,它身邊的藤蔓也便跟著沾了光,也未嘗不可能。
然而,這份靈智也不過是懵懵懂懂,因而見有人經過,才不知畏懼地勾了衣衫。
要說惡意,當下的它們,怕是還生不出來。
賀令姜將藤蔓細細的枝葉繞於指間,葉子微微顫動卻也沒有如先前那般縮了回去。
“先是山魈,再是隱約萌生了靈智的草木。這哀牢山中腹地,倒是靈氣極為充沛。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若不是她有事在身,倒挺樂意在此處修習一段時日,想來定然能精進得極快。
畢摩一直用聖果之靈來助益自己修煉,卻不曾入過哀牢山腹地,難免有些錯失寶地了。
賀令姜鬆開藤蔓:“讓它們自在生長吧,我們繼續向前便是。”
賀崢點點頭,跟上了她與尺廓的腳步。
等到極近正午時分,賀令姜一行人終於出了山林。
眼前便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泊,有山泉自一旁的山峰之間流瀉而出,又匯聚於此。
湖泊分佈極廣,橫隔山林與彼岸之中,對岸有山峰巖石林立,當是哀牢山的中心腹地。
賀令姜他們沿著湖邊走了大半圈,看了看四周地形,才停了下來。
幾人在林間走了小半日,身上也難免有些狼狽。
尺廓雖則是半人半鬼,但也先自己身上沾了林間泥土枯葉。
他一面往湖面走去,一面唸叨:“早知道還是躲到錦囊裡去了,倒不至於這般髒兮兮的。”
“不是你自己想要趁著山中無人,多透透氣麼?你這身形本就是幻化而成,有什麼好嫌棄的。”賀令姜瞥了他一眼。
尺廓輕哼一聲,就要俯身去撩水洗手。
賀令姜卻一個掌風過去,將他的手打得一偏。
尺廓立時縮回手,眉梢倒豎不滿道:“你又做什麼?”
賀令姜指了指四周:“你看看這處,可有游魚飛鳥,亦或山林小獸?”
水中清澈無魚也便算了,可他們到湖邊也有好一會兒了,這其間,卻未曾聽到鳥叫蟲鳴,亦不曾見過山間小獸出沒飲水。
這種現象,又怎地稱得上正常?
尺廓愀然變容:“這湖水有問題?”
他扯過賀崢的手,雙指併攏,往他食指處一劃,一滴鮮血便滴入了湖水之中。
賀崢眉心一跳,這隻黃父鬼自己怕痛,不敢割七娘子的手指,便來割自己的,當真是柿子要撿軟的捏!
“滴!”
殷紅的血液,在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緩緩沉入水中。
然而,透過清澈的水面,他們卻清楚地看到,那殷紅的血液,一點一點變得灰暗起來,直至轉成黑色。
而後,緩緩地沉在湖底,融入其中不見。
“這湖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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