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道長想得周到。”賀令姜自然領了他這份好意。
玄陽謀取賀氏,卻被她反殺一事,本就罪有應得。即便太清觀知曉,也挑不出毛病來。
更何況,此時已然證明玄陽那背後還隱著一個神宮邪道,太清觀更該與之割席才是,斷斷沒有維護他的道理。
賀氏既然先前沒有將這事爆出來,也是為玄門留一分顏面的意思,沖虛掌殿該知其意。
只是,那玄陽謀劃賀氏的銅符,乃賀氏一族傳下來的密事,眼下雖不得其意,卻也不能如實告知與他。
幸而賀相山先前在寫信,請駙馬何晏到聖人處周旋時,便有了應對,另制了一枚一模一樣的銅符,只內裡箋紙不同,以備不時之需。
七分真三分假,這才能取信於人。
縱然想借旁人之力,也沒有將自己全部抖空的道理。
玄陽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放下心來,也不枉自己特意請了賀七娘子來觀禮。
“七娘子,請隨貧道來。”玄微引著賀令姜,一路朝著殿後而去,在一處幽靜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兩名道童在院前靜靜站著,看到玄微過來,連忙垂頭行禮:“觀主。”
玄微應了一聲:“去通傳下吧。”
“是。”一名道童匆匆跑進了院落,不過片刻又返回,“觀主,沖虛掌殿請您進去。”
玄微拂了拂衣袖,這才領著賀令姜入內。
沖虛此時正在房中歇息,聽聞道童傳話,便讓人請到了外室。
待看到玄微身後的賀令姜時,他眉頭微擰:“玄微觀主,這位是?”
玄微臉上帶笑,介紹賀令姜給他:“沖虛掌殿,這是臨川賀氏的七娘子。”
“賀氏的七娘子?”
這臨川賀氏,他也知曉,是先太子妃之族,也曾繁盛風光一時。
十四年前,賀氏一族盡數歸於祖籍臨川,整個郢都早就沒了臨川賀氏的地位。再是世族,如今已然是沒落了。
他本以為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如此說來,竟連玄門中人都不是嗎?
觀主接任儀式算是玄門盛典,來賀的賓客都是玄門七十二宮觀中叫得上名頭的人,亦或年輕一輩的傑出子弟。
他請了個沒落世族之女不說觀禮不說,竟還將人帶到了他這處來。
莫非是想拜入太清觀門下?
可他們太清觀收徒,也是要看資質的。
沖虛那張素來端嚴的臉,便帶了幾分不悅:“既非玄門中人,觀主將其帶來此處又是何意?”
玄微看他神色,便知他誤會了:“掌殿勿惱。貧道知掌殿此行,除了觀禮之外,也是想探查玄陽師兄身死之事。”
“如今,我就與掌殿明說了,玄陽師兄確然非患急病而亡,乃是為人所殺。”
沖虛面上一變,果真如此!
他眼中微厲,目光如箭射向玄微,這玄微可是為了觀主之位,殺了自己的師兄,如今又想從他這處入手,將此事按下?
玄微不由搖頭:“掌殿誤會了,殺了師兄的人,並非是我,乃是這位賀七娘子。”
沖虛一愣,賀七娘子?就是面前這個看起弱不禁風的小娘子?
玄微將她帶到此處明言,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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