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指使、或者引誘你打我們的主意,好好想一想,然後告訴我。”
癩疤子拼命搖頭,想要張嘴解釋或者求饒,然而陳重看到他搖頭,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大拇指用力下壓,按碎了對方喉管。
隨後陳重轉身看向已經跪地求饒的兩人:“我不是很相信他的話,你們也好好想一想我的問題,然後認真回答我。”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那兩人顫抖著跪在地上,甚至不敢去看陳重
“大哥…不,癩疤子…也不是,是我們...我們就是看羅家小娘子喜歡你們那..那稀罕物件,想偷來去找羅大富弄點銀子,我們就是貪…貪財,絕無半點害人心思!”
“是是是,我們就是下三濫混點錢,求您大人大量,饒過我們!”
兩人不停地磕頭求饒,眼淚鼻涕滿臉都是,許久之後,等他們忍不住抬起頭來的時候,院子裡只剩下已經確定死了的癩疤子和那幾個不清楚是死是活的弟兄。
陳重做事一向做事謹慎,小四捱打的時候他已經迅速將周圍都摸清楚了,本來他準備潛伏著查探一番,確保沒有任何疑點再動手,然而聽到對方說派了人去找少主,終究不放心,迅速解決了這裡,往回趕去。
出了城,臨近石牛橋,陳重遠遠地就看到自家少主站在路邊,看著面前幾個跪地求饒的人,臉上猶豫著。
陳重停了下來,他很欣慰少主的武藝在短時間內得到的提升,區區三個多月,本來只是略有基礎的少主,已經完全能將這些不入流的江湖閒散輕鬆對付,那幾人傷的並不重,足以說明少主留了手,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少主會怎麼處理了。
陳開現在很猶豫,習武以來他第一次獨立出手,這是曾經三十多年從未有過的體驗,有難以言明的複雜感受。
那個年代,他最多也只是在青少年時期有過打架鬥毆的行為,但那和這種遊刃有餘的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他出手的時候,很清楚這幾個人的生死就在他手裡,然而當實力碾壓的時候,但別說殺人,他潛意識裡連惡意重傷的念頭都沒有。
就這麼輕鬆放了這幾人嗎?好像不符合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下重手嗎?完全生不起故意傷害的犯罪念頭。
在這個世界的道路註定不會太平,自己大機率終究會傷人、殺人,要提前預演一下,做好心理建設嗎。
諸多念頭一閃而過,陳開忽然警醒,自己心底多少還是對這個世界抱有畏懼,竟然變得不自信了,曾經自己不也是從未惡意傷人,但生死之間也爆發出了咬死王普的惡念,並且堅決付諸行動。
自嘲一笑,他很快豁然,隨它來吧,自己只需要按自己的心意去做,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又如何,管的住我嗎,真正該做的時候,相信自己不會猶豫。
“滾吧。”陳開開口趕那幾個混混離開,然後拉起小/平安,淡然離去。
陳重嘆息一聲,少主的性格終究是像王妃多一些,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隨後他避開落荒逃回的幾人,等他們過去之後,才往回走去。
石牛河對岸不起眼的地方,凡進笑了起來,虎豹若是要把落在身上的每一隻螞蟻都弄死,那豈不成了笑話,當然這是其次,因為以他的瞭解,陳開或許會猶豫一下,但他的格局和胸懷註定了他今天不會殺人。
真正最重要的是剛才陳開遇事的時候,始終很留心地保護著平安,第一次動手,並不是沒有意外的可能,然而一向謹慎的陳開在一些時候為平安放棄了一直秉承謹慎,這讓他很開心。
不久之後,陳開帶平安回到醫館,然後回了自己小院整理順手買的幾個小物件,陳重隨後跟來,佯裝毫不知情地回報起情況:
“少主,摸清楚了,不是奔著咱們來的,就是一群本地吃黑飯的,看到羅家小娘子,哦,就是那個小蘿蔔稀罕咱這腳踏車,願意花那麼大價錢,覺得這東西值錢,又看咱們是外地來的生面孔,便想當寶貝奪了找羅家換錢,都讓我給揍了一頓,就是有一個滿臉癩子的頭頭,我看著討厭,一不小心下手有些重,可能給打死了。”
“呃…知道了,一個無賴而已,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呵,有人注意又如何,少主你回來路上還好吧?”
“嗯,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夥地皮,派了幾個嘍囉來搶車子,都被我打發了,沒什麼事。走吧,師孃做了好吃的,去吃飯吧?”
“少主你去吧,我剛在城裡吃過了。”
陳開基本是與凡進一家一起吃飯,他並不把陳重當僕人,有意讓他跟著一起,畢竟放一個老人每天自己單獨吃飯,陳開心中不忍,何況凡進也不在意這些規矩。
倒是陳重自己,現在跟陳開同桌已經習慣,除了平安生日那天,之後卻無論如何不再去醫館吃飯,也許是因為太過敬重刀聖吧。
陳開不好勉強,便自己去了,好在書院食堂就要開了,到時候讓陳重在書院吃大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