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你更好。”
高幸的眼裡蓄了淚,聽見男人篤定的聲音。
“是這個世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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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讓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落款人叫“納森”。
納森正是喬根的父親,他調查後發現溫讓的推測全部屬實,但家事不方便多說,他只在簡訊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願意配合他們提供證據,並將喬根退學,先在家親自看管一段時間。
溫讓連夜寫好了投訴信,高幸也整理了小笛班主任及其丈夫的“案底”以及該院校對種族歧視事件的敷衍處理,兩人淩晨將這些打包,盡數發給了平等待遇委員會。
高幸看了溫讓寫的投訴信,別看他平時為人處事都溫溫和和的,寫起投訴信來那叫一個強勢犀利,最後還不忘強調一句,如果委員會無法公平公正地處理此事,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下午,他們就收到了回複,委員會表示一定會徹查此事,但也需要他們前去接受正常的問話。
於是溫讓和高幸被迫在委員會待了一整天,中途還把納森叫來作證。
工作人員有意讓小笛過去,被高幸態度鮮明地拒絕了,她不願小笛再受到二次傷害,好在有納森在,加害者自己都願意承認罪行,委員會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我們依然覺得你們對於國外移民者的保護是不夠的。”問話結束的時候,溫讓說道,“如果種族歧視者自己不承認,難道就當這些沒發生過嗎?廁所沒有監控,所以就成了施暴的主要地點,但偏偏你們又要證據,這種證據要怎麼給?”
對面的三個工作人員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既然是在學校發生的事,那麼學校就該好好調查,而不是搪塞過去,當然,這所學校本身也有很大的問題。”高幸說,“你們應該給予這些縱容種族歧視的學校一定的懲罰。”
工作人員:“我們明白二位的心情,發生這樣的事也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打官腔就不必了。”溫讓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格外強勢,“就像你們只看證據一樣,我們也只看結果,結果不好,那我們就繼續爭取,直到出現一個好結果為止。”
高幸也跟著站起來,“我們也只是想給自家小孩討一個公道,以前那些被欺負的中國家庭選擇息事寧人,不是因為中國人怯懦,而是他們相信發達國家該有發達國家的氣度,中國人又講求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如果一味的退讓換來的是更可怕的歧視,那就都撕破臉好了。”
狠話都放到這裡了,工作人員連忙笑著打圓場,一再保證會做出公正的回應。
出了辦公處,高幸和溫讓同時鬆了口氣。
納森跟在他們身後,笑得相當爽朗大聲,“你們跟我之前在中國認識的朋友可真像啊,能忍就忍,忍不了就幹他個天翻地覆。”
兩人齊齊轉身,打了招呼,也道了謝。
“不客氣,應該的,過些天我會給你們家小孩兒帶些禮物,實在是抱歉,是我沒教育好孩子。”納森手指點眉頭,敬了個禮。
“你去過中國?”高幸問道。
“當然,不然我怎麼這麼喜歡找中國男人。”納森說道,“另外一位今天怎麼沒來?”
還惦記著呢。
溫讓忍著笑,“他有事。”
“可惜了,是個直男。”納森說完,揮揮手,“走了,有需要再聯系我。”
“再見。”
雖然小笛的創傷還需要時間恢複,但他們該做的都做了,事情總算能暫告段落。
“也不知道李聽墨今天給小笛吃了些什麼。”高幸有些擔心,“我得買些菜回去,給她做點好吃的。”
“我陪你一起。”
兩人去超市挑了不少的蔬果肉類,回到家,小笛正窩在李聽墨懷裡玩手遊。
“又贏了,小笛你可真是遊戲天才啊!”李聽墨吧唧親了小笛的腦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