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是不好聽那就是揚州那邊官員為了討好上級,蒐集來伺候他們的清倌,嘴上說是去賞樂,最後不都還是賞到了床上。
人人都知桑榆祖籍揚州,裴沅要是答應了,可不再次佐證了夫妻不睦的訊息嘛。
他們坐等看笑話的心思,桑榆清楚,但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相信裴沅能說出答應的話,誰知下一瞬,只聽裴沅哼笑一聲。
“早就聽聞揚州的樂聲獨一無二,此生還未有機會親自赴揚州領略一二,今日中郎有意相邀,本王定當不負美意。”
桑榆後背漸漸僵住,心慢慢落了下去。
“定讓叫王爺滿意!”
京城的官員最重臉面,這些話一般都是放在下頭說的,如今看來,裴沅是真生了納妾的心思。
“你既然不想生,那就找個能生的人來生……”
裴沅的話盤旋腦海中,脊背一片生寒。
同桌的旁家婦人們眉來眼去,嘴角含笑,她們的生活確實也提不上有多好,但是他們丈夫起碼不會當著妻子的面上應允旁人這種話,這跟當眾扇桑榆的臉有什麼區別?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人家裴沅能繼續找她回來,估計多半是她沒臉沒皮強求來的,不然人家為何找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坐鎮家宅?”
娶妻娶賢,要不看中背後家世,要不就是看中她管理府宅才能,實在不濟做個花瓶就行,可這三樣兒,桑榆一個沒沾。
一個無能的廢物,換誰誰喜歡?
“我看裴沅也不是正要那樂人,估計是為了娶公主,故意氣那厚顏之人,叫她騰位呢。”
婦人擺手,相視一笑,隨後繼續飲茶,不作他言。
阿岫聽著四下鵲起的風評,忍住垂淚,再看向桑榆,桑榆只是呆滯地坐著,看著面前的茶杯。
她又能做什麼?她該做出什麼?
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受的。
在提出和離的開始,她就該料到。
她不知怎麼熬過的宴席,原準備著還要面對李玉柔的冷嘲熱諷,結果人家壓根就沒到宴席見客,裴沅也說話算話,自己雖未回府,但差人送她回了家。
直至天明,據董英所說,一夜未歸。
不過午間,送樂人進門的馬車便來了。
“王爺的意思是,叫王妃給瑞香姑娘挑個好住處。”董英吞吐道,方才送人來的官差就是這般說的。
“人呢?”
“在外頭候著。”
董英自是不會實話實說,是他怕桑榆生氣,擅自做主叫那女子站在院外等著。
桑榆不停沏茶的手,不悲不喜道:“既然是王爺的意思,那就住在望舒園吧。”
董英一滯,望舒園便是先王妃的院子,原先荒廢,是桑榆念及裴沅,便命人好好修葺了一番,連其中一花一草都是她親自監督下的手筆。
不說多豪華,但比東西兩園還要精美,如今叫妾室住進去,這不是忍痛割愛嗎?
“南園也空著,要不叫瑞香姑娘住在那裡去?”董英不忍心,迂迴說。
“南園陳舊,還是住在望舒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