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落大漠孤煙直起三萬裡,被寒冬懷抱的塞外一眼望去如同一副枯寂的畫卷。
一座龐大的軍營內,用木頭搭建的高臺上正站著兩個負責放哨計程車兵,一老一少,老的大約有四十來歲,鬢角發白,面容上寫滿了滄桑。
若是拉近一下視線,還能看見老兵的臉上還有道接近巴掌大小的疤痕,癒合的痕跡扭扭歪歪,像極了一條猙獰的大蜈蚣趴在上面。
正站在老兵旁邊無聊扣著手指的少年打了個哈欠,尚能辨別出稚氣的臉上寫滿了無趣。
“刀疤叔。”少年茫然四顧了周圍一番,隨後忍不住開口道。
“怎麼了?”
“你說這好好的為什麼非要打仗?”
凜冽的風呼呼在呼呼作響,險些揪走老兵掛在腰間的一道平安符,他默默將平安符從腰間解下收到懷裡,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卻並未解答少年的疑惑。
少年見狀也不惱,只是突然眼珠子咕嚕咕嚕一轉,表情痛苦的捂住肚子。
“哎呦,刀疤叔我肚子疼。”
老兵頗為無奈的看了明顯不老實的少年一眼,嘴裡笑罵道“臭小子,你這套路當年早被你刀疤叔不知道用了多少回,想去就去吧。”
“看來還是瞞不過刀疤叔,等下次再輪到咱倆一起站崗的時候,我替你守著!”
少年說完露出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容,嘿嘿笑著從高塔上熟練的往下躥去,生怕晚了待會老兵又要反悔。
高塔之下,是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行軍帳篷,數量之多範圍之廣,可容兵十萬不止。
軍營中三三兩兩的將士們湊到帳篷的空隙間圍在一起烤火,暢談著自己認為能夠拿得出手的光榮事蹟,不遠處還有新兵呼喝的訓練聲音傳來。
“唉,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打仗,不然以我那過目不忘的本領,讀書考個狀元那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害得小爺我連狀元夢都做不成了。”
莫少甫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踢著地上沙土,時不時的跺上兩腳
“駕!”
“駕!”
“快看,是千甲鐵騎!”
正當這時,在距離軍營數十丈開外,一隊整齊劃一的鐵騎踏著沙塵呼嘯而來。
人未至,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已經化作無鋒重劍破開虛空抵達軍營中。
幾個呼吸間,這隊軍容莊嚴,寒光鐵甲傍身的精英鐵騎隊伍毫不停頓的在少年面前飛奔而過。
“天天跟著刀疤叔站崗吹牛的算什麼,這才是真男人啊!”莫少甫眼神熱切激動莫名的道。
“這輩子要是進了千甲鐵騎我都知足了!”
“就你,練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的。”
“礙你什麼事了,做人難道不能有點理想?”
“看給你牛的,來來來,單挑啊!”
“來就來,誰怕誰?”
一些原本正在烤火計程車兵被千甲鐵騎驚動後開始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議論紛紛,話題裡無一不是圍繞著這支足以被稱為傳奇的鐵血軍隊。
說到興頭上還有幾個性格直率的乾脆約起了摔跤,引來其他士兵的起鬨圍觀。
成為千甲鐵騎中的一員是眾多士兵的夢想,包括莫少甫也不例外。
可是想要加入千甲鐵騎的條件何其苛刻,千甲鐵騎的入門檻便是要具備一牛之力。
一頭成年壯牛的力量在五百斤左右,想想一個普通人能夠擁有五百斤的力氣有多可怕,所以有幸被選入千甲鐵騎的軍士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軍隊精英,說是一句精英中的王牌都不為過。
早些年,皇室便是靠著千甲鐵騎這支精銳部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稱得上是百戰之師。
一牛之力?
想到這,莫少甫眸子迅速變得黯淡下來,他繼續踢著沙土悶悶不樂的走到一處略微寂靜的地方伸手往懷裡掏去。
與其想這些不現實的事情,還不如琢磨點有趣的。
早幾天前他在一處骨骸堆中撿到一本怪模怪樣的書,可說是書,上面卻根本沒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