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我已經正式驅逐了法國前總統密特朗兒子在羅安達的團隊,這足以顯示我的誠意。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卡梅加下個月的訪問美國,背後到底是什麼意圖?”
安哥拉,首都羅安達的總統官邸內。
豐盛的午宴過後,安哥拉總統多斯桑托斯若澤·多斯桑托斯正在一間裝修豪華的會客室內與維克多·梅里西斯進行私人會談。
依靠這一年多來對安哥拉東南部種植園的出色成果,當初毛遂自薦的維克多·梅里西斯獲得了西蒙越來越多的信任,同樣,因為維克多·梅里西斯安哥拉國籍的身份,即使他是標準的白人,還是更容易地打入了安哥拉高層。
今天本來在種植園忙碌的維克多·梅里西斯突然接到總統的午餐邀請,其實已經有所預料。
兩年前的盧安達戰爭後,非洲的局勢從根本上從來沒有好轉。
只說安哥拉內部,盤踞在南部的反對派薩文比武裝即使生存空間已經被壓縮到最小,依舊活躍,時而與政府軍發生一些衝突,在東部,安哥拉與剛果金的關係也開始惡化,隨時可能爆發戰爭。
哪怕是內部,安哥拉的經濟因為常年內戰,一直處在最低迷狀態。
即使非洲物產足夠豐富,但也少不了有人會餓肚子,人一旦肚子餓了,那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維克多·梅里西斯手裡拿著一根雪茄靠在舒適的真皮沙發內,待一位個子嬌小地黑人侍女送上咖啡後貓一樣退出房間,才說道:“總統先生,這其實很明顯,美國已經決定推翻剛果金的蒙博託了,其實,自從蘇聯解體,這就是一種必然曲絲,這個世界上現在就只有美國一個超級大國,雖然看似還有聯合國作為制衡,但這種牽制其實很小,強者為尊,這是這個世界最明顯的準則。”
多斯桑多斯目光閃動,既有確認又有些許擔憂,隨即很快向梅里西斯露出一口白牙,問道:“既然這樣,維克多,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
“呵,總統先生,我只是一個農夫而已,坦白說,這可不是我能指手畫腳的。”
“那麼,維斯特洛先生的意思呢?”
“老闆肯定會非常關注這件事,不過,具體如何……”維克多·梅里西斯說到這裡,也沒有太吊這位非洲元首的胃口,道:“我只能說,總統先生,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忙傳話。”
“我剛剛可是說過了,驅逐密特朗兒子的團隊,斷絕與法國方面的秘密軍火交易,這就是我的態度,”多斯桑托斯道:“這兩年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與維斯特洛先生合作,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是啊,”維克多·梅里西斯也笑道:“因為我們老闆根本上只是一個商人,大家只要利益一致,就能共存,而諸如法國之類,他們只是想要繼續保持對非洲的殖民,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梅里西斯這番話,既有點破,又帶著提醒。
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
自從與維斯特洛體系建立關係,最初的警惕之後,多斯桑多斯就發現了諸多好處,不同於和各種國家之間的權衡,就像法國,1994年之前,雖然聯合國並沒有實行對安哥拉的禁運和制裁,但安哥拉想要獲得各種物質,不得不與難纏的西方各國打交道。
法國前總統密特朗的兒子曾經就秘密掌握著一條從東歐向安哥拉的軍火輸出路線,安哥拉政府為了獲得這些軍火,既要給予密特朗兒子大量利益,還不得不受到法國政府的脅迫。
與維斯特洛體系建立聯絡後,為了避免受到掣肘,以及其他方面的顧忌,安哥拉政府依舊保持著這條關係。
直到今年年初,密特朗去世,這位法國政壇的強勢政客影響力煙消雲散,再加上近期非洲的各種變局,對維斯特洛體系觀察已久的多斯桑托斯徹底決定選邊站,而且是非常精明地站在維斯特洛體系一邊,而不是太明確的美國一邊,雖然此前在維斯特洛體系牽線搭橋下,多斯桑多斯已經訪問過美國。
這麼做的好處非常明顯。
強大的維斯特洛體系,在美國擁有相當強勢的影響力,背靠維斯特洛體系,其實就等於背靠美國,與此同時,安哥拉又不需要受到美國政府的太多掣肘,一切只需要透過維斯特洛體系進行中轉。
至於西蒙·維斯特洛,多斯桑多斯最初其實非常警惕,畢竟這位年輕的超級富豪可是在盧安達推翻了一個政府。
只是,兩年時間的觀察,多斯桑多斯也逐漸發現了當初維斯特洛干涉盧安達的真相,根本上並不是為了拯救遭遇屠殺的圖西族難民,還是為了顯示維斯特洛體系的影響力。歸根結底,西方那些白人,什麼時候在乎過黑人的生死。
發現這一點,反而讓多斯桑多斯安心下來。
與西方國家做交易,隨時可能被拋棄,就像此時剛果金已經搖搖欲墜的蒙博託政權,但是,與維斯特洛體系合作,既可以得到相當於和美國合作的好處,又不需要與美國政府擁有太深的瓜葛,那些政客可比商人要吃人不吐骨頭太多,而且翻臉無情。
現在,多斯桑托斯家族只要保證維斯特洛體系在安哥拉的利益,甚至不斷加深這種利益牽扯,那麼,維斯特洛體系就將是多斯桑托斯家族最堅實的保護傘,而且,除非西蒙·維斯特洛打算放棄自身在安哥拉的產業,這在多斯桑多斯看來,顯然不會太容易,那麼,雙方決裂的可能性也就很小。
最近聽說盧安達新任總統卡梅加計劃在下個月訪問美國後,更堅定了多斯桑多斯的這種想法。
兩人在會客室內很是虛以為蛇了一番,聊了一個多小時,維克多·梅里西斯起身告辭。多斯桑多斯也將姿態做足,親自將梅里西斯送上了停在官邸停機坪上的一架直升飛機上。
非洲沒有四季之分,只有雨季和旱季。
安哥拉此時正處在旱季,而且今年的旱情明顯更加嚴重一些。
維克多·梅里西斯乘坐直升機離開安哥拉首都,一路上俯瞰這個國家,百業蕭條,滿目瘡痍,目光卻沒有多少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