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乾清宮。
吳廉哈腰站在御階下,滿臉惶恐。
昨晚事一出,他回去將吳雍那孽子狠狠打了一頓。
天沒亮,就候在了宮門口。
宮門一開,他直奔乾清宮。
負荊請罪!
吳廉擔任戶部尚書這一要職這麼些年,能每次逢凶化吉,屹立不倒, 就是因為憑藉對天子的瞭解。
昨晚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他要做足面上工夫,戲唱全乎。
讓天子看到他悔過的誠意,召見了他,他這個忠臣的形象才能保住。
是以,等在乾清宮外這會子, 最為難熬。
畢竟龍心最難測。
一個點兒如果沒有想到,就有可能雞飛蛋打, 一場空。
如此一想,吳廉心頭髮緊,忍不住抬首望向殿門。
正看見御前小太監跑了出來。
小太監疾步下了臺階,衝吳廉躬身一揖,“吳大人,陛下宣!”
成了!
吳廉心頭大喜。
面上依舊一副惶恐模樣,連連應聲,跟在小太監身後進了殿門。
一看見御案後明黃色的身影,吳廉一聲“陛下,微臣有罪!”跪倒在地,痛哭出聲。
痛哭流涕。
如喪考妣。
天子宋欽捏著眉心,冷冷掃了他一眼,“行了,一大早的,煩不煩?”
吳廉立即收了聲,俯身跪在地上,“微臣有罪, 還望陛下……責罰!”
最後一句落下,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
整個人瞧著滿心後悔,只餘忠心。
天子怒火洩了一半,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管好你的兒子,下次再出現此類事情,你這尚書也就不用再當了!”
“是是是,微臣一定謹遵命,以後一定要約束子孫,不能做出一點兒有損大周聲譽的事兒來!”
“下去吧,一早上就來嚎,吵得朕腦仁痛!”
天子滿眼不耐煩。
吳廉連連稱是,朝天子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
心裡早已笑開了花。
他先負荊請罪,即使後面三殿下送來奏摺,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畢竟,天子已經訓斥了他,也算是小懲了他。
哪有再懲罰一次的道理。
吳廉剛轉身,就看見太監總管宋史仁從外面匆匆進來。
看了眼吳廉, 壓根兒沒有行禮, 徑直朝天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