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咬著牙問道,他不能選擇沉默,就算再壞他也要接受了。
“如果春季決堤,無數人的腦袋將搬家,相關的人將恨上你,短時間不會有任何動靜,但等到這件事消停之後,你再想在中原招攬難民則會千難萬難!
如果到時候沒有決堤,重則回京解釋,輕則失去招收難民的權利,流言飛語更是其次。”
常森一點點的說道,他對文官的尿性太瞭解了。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接下來招攬難民都難了!”
“不錯,他們不需要知道你要難民幹什麼,他們只需要知道,你繼續招攬難民,汶河的事情還會發生,不要高估他們,真正聯手起來,有的是理由來堵住我們瓊州人力的輸入!”
“……”
瓊州最缺的就是人,憑現有的統計資料,瓊州這點人根本就不夠。
沒有中原的輸入,人口結構改革就無法完成,更別說之後的擴軍練兵,統統都會成為泡影。
“涉及人命的事不能怎麼簡單的算,他們能封遷移民眾的權利,日後我也有辦法解開,大不了這一波狠一點!”
朱允熥拳頭一點點握緊,“飛鴿傳信南昌,通知常向東南下南京,將我們知道的所有都告知南京,我不能為了可能發生的事,而去吃這口人血饅頭,另外調撥江西一代物資北上,爭取救更多的人!”
未來朱允熥可能為了大局去算人命成本,但現在如今他不算這筆賬,並且他希望永遠不去算。
“小舅永遠支援你,文官有文官的算盤,我們勳貴也是不好惹的!”常森笑道。
“明天就此事開個會,我們瓊州要做準備了!”
朱允熥淡淡的一笑,這一刻的他顯得無比輕鬆。
……
次日清晨,飛鴿飛出瓊州,朝著北方飛去。
接下來的四日,朱允熥召集眾人開會,年也是在會議中渡過的,從一開始的凌亂,到慢慢縷出頭緒,再到最終一份安置三萬的方案拿出來,短短四日內朱允熥一系人馬全部動了起來。
……
經過六日的撲騰,小小的信鴿將訊息帶進南京城內。
如果南昌至南京這一段沒有鋪設信鴿站,訊息至少還能提前三天。
“允熥這孩子還是太仁慈了,和懿文太子一樣,這是要吃虧的!”常升看完手中的訊息,不由感嘆道。
一如其父一般的仁慈,只有影子就敢去賭,只為了救助可能遭災的百姓。
“仁慈難道不好了,莫非要學那庶子做一白眼狼?”藍玉笑道。
朱允炆的操作,他們可是看清了,對於這庶子勳貴集團是越發看不順眼,奈何前年九月的冊封,去年四月開國,朱允熥已經沒了在朱元璋邊登上皇位的機會。
“子是山中狼得勢變猖狂,人老了看不到,不過好在允熥早早的看清,沒在南京繼續停留,打造屬於自己的班底,雖然有些東西沒說,但我相信那孩子會回來!”常升起身,“我這操勞的命啊,這大過年了還要替這兔崽子跑一次皇宮!”
“去吧,我們得替允熥守好南京!”
藍玉笑道。
關於自己的事,藍玉怎麼看不透,如果沒有講武堂的存在,此刻或許屍骨都已經涼了。
想到蔣瓛查出來的那些,以及幾個背叛自己的人,藍玉的骨子裡至今還殘留著難言的寒意。
那位置一日不是自己人,寒意就散不去。
“是該守著!”
常升點了點頭,身影消失在宅子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