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上,永樂一朝在朱棣的意志下,百般否定朱允炆的存在,將建文四年,改寫成洪武三十二年至洪武三十五年,想要以無上皇權抹殺掉朱允炆在位的四年,可惜其在位的時候做得很好,但隨著土木堡事變,皇權跌落,勳貴實力降級,名教再次捲土重來,一切記載如故。
如今歷史改變,他這隻小蝴蝶的翅膀煽動的越來越歡,改變的歷史越來越多,朱允熥看著站在御階上的朱允炆,不由在想等他成功,後世的歷史又將怎麼寫這個傢伙。
或許,他真要如朱棣那般去改,他真能將朱允炆打入地獄。
但細細想來好像也沒必要,因為正統在他,而非眼前這個慶幸小兒。
想到這裡,朱允炆露出淺淺的笑容,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朱允炆也在找自己,笑容的泛起那一刻,兩者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相互示意之後,目光再次分開各自低眉。
大朝會開始,一如既往的繁瑣,先是禮部任享泰出來說了一些花團錦簇的讚美之語,跟著掏出一份奏章,寫明瞭這段時間祭祀費用,和接下來祭祀的時間。
一國之重在祭在戎,祭祀之重更在兵之前。
這一套來自周禮,也就是孔夫子生前最看重的東西,可惜孔老夫子死後,他們的弟子死絕之後,其思想中最核心的東西,先後化為如神龕一樣被人高高捧起,恢復周制那是做夢,頂多按照周禮祭祀一番。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歷代士族的尿性都差不多,甭管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被捧上天的聖人,只要人不在了,你留下的東西有利的我用,無利的那就麻煩給我滾。
說士族是一群表子一點都不為過。
不經過漫長的思想改造,士族真的不能大用。
禮部的一番陳詞濫調,也愧的是文人中的頂級,一年一份祝歲表,愣生生寫了一千多年都沒帶重樣的,著實是苦了禮部的官員。
禮部結束,跟著的是吏部,亦是一套務虛之言,要不是知道老朱的殺性,朱允熥都要懷疑這奏章內的情況真的會發生在洪武朝嗎?
算了,權當是好話。
討個吉利也是正常,就怕今年老朱又要殺瘋!
本來還打算挨個部門吐槽吐槽,以緩解久站的痠痛,卻不想吏部結束之後,禮部又站了出來,不過不是任享泰這個老傢伙,而是禮部下屬的鴻臚寺寺丞帶著一票在京的藩屬國代表站了出來。
朝貢!
賀表,賀禮不決,要是拋開場合不計,這真就是一場孫子認親的畫面。
一套下來浪費的時間,比之前禮部,吏部的彙報還要多,當真是老奶奶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看著短時間沒結束的影子,朱允熥乾脆兩腳分開,在奉先殿內站起馬步來,身子與寬厚的親王服下輕微的起伏。
時間一點點過去,殿外的光線取代了宮燈,氣溫不升反降,清早的寒氣不斷灌入大殿,配合每逢高潮之時,必定有山呼海嘯之聲傳來,這感覺有點像黑幫大佬帶著一幫小弟,去收保護費,背景,氣氛組全都給配齊了。
“再能耐一會,一年最長一場朝會也就今天!”
傅友德瞧見朱允熥的舉動,當即朝著朱允熥靠了過來,用身體擋住更多的視線,同時小心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