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禦冥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看著她。
但白嫵的神色也沒有因此泛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幾番無聲眼神交流下,她起身,欲拿走他手中的點心。
“既然皇叔不想吃,那便放下吧。”
白禦冥移開手,抬起另一隻手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臂,似笑而非道:
“陛下,都走到這一步了,您要放棄嗎?”
白嫵心虛:“你說什麼?”
“這糕點裡有什麼,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他聲色愈加低沉,又是一番無聲的眼神脅迫後,他似是無奈又似是心痛般開口。
“陛下,既然你已經猜到我的身份,為何還要這般……是不肯信我嗎?”
話音剛落,他的面容開始扭曲,幾塊泛著冷光的蛇鱗開始顯露出來,將他整個人襯得猙獰。
唯獨一雙眼裡滿是破碎的光影。
白嫵微微膛目。
“妄?你真的是妄?可是怎麼會.....”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白禦冥,然而對於他的真實身份,也只是隱隱有些猜測,猜測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直到那日容塵提醒了她。
白嫵咬了咬唇瓣:“既然如此,那為何你不早點告訴我?”
“那你真心告訴我,如今你看到我這副模樣,作何想?”
妄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眸光更加冷寂。
他像是在期待著她的答案。
又像是在抗拒她的答案。
白嫵看著他半人半蛇的面,怔愣住了。
“我......”
妄笑了,頗有些苦澀。
“你看,無論是什麼時候告訴你,你都會害怕,既然如此,不如幹脆隱瞞到底。”
“阿嫵,你可能不明白,一條蛇,怎麼會有人的情感?”
“其實我本來也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在那昏暗無日的窟底茍延殘喘,直到有一日,我做了一個夢。”
妄的眼神一寸寸的在她臉上游離。
好似要透過這張臉去看什麼般。
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繼續道:
“那個夢,很是詭異。”
“夢裡我是個神仙,卻是個作惡多端、更似於魔的神仙。”
“在夢裡,所有人都懼怕我,唯獨一人除外,她出現在我身邊,日日夜夜伴著我,給予我不曾有過的溫暖。”
“可就在我幾欲淪陷之時,她卻說,她接近我都是為了利用我,她對我所作的一切都不過是利用。”
“我在夢中並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只知道她一貫穿著一身紅衣,所以我從來厭惡紅色,一看到那罪孽般的顏色,便會心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