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猝不及防的墜入了這池春水中,雙眼逐漸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可是萋萋,身份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若我不是神殿祭祀,若你在先帝之前遇到我,我們的結局.....是不是就不會生離死別了?”
“會吧。”白嫵呢喃出聲,“畢竟在陵南鎮,我們不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嗎?”
容塵怔愣了片刻,隨後目光從她滿是青絲的頭頂一寸寸下移,掠過那黛眉秋目、杏腮粉唇,最後停留在了她穿著的那身紅的似血的裙衫上。
在他的記憶裡,她一貫喜歡一身素色,很少穿這樣豔麗的顏色。
除了那次。
容塵苦笑道:“萋萋,你還記得嗎?那晚我們被逼成親,你穿的也是這樣的紅色。”
那是他第一次瞧清她的真容。
美若謫仙。
可是後來他再也沒見著她紅衣裹身。
也再沒機會見了。
在陵南鎮的那段日子雖然驚險異常,可竟成了他此生最難忘的回憶。
容塵撫上她的臉,身子微傾,抵上了她的額頭。
似乎只有這樣貼著,他才能緊緊攥住這樣難得的美夢。
“萋萋,那次的拜天地,還作數嗎?”
他喃喃道。
像是詢問,又像是自問。
“作數的。”白嫵道,“怎麼不作數呢?我對容公子.....本就是一片赤心啊。”
像是聽到了此生最為動聽的祈禱,容塵再也按捺不住內心蜂湧著的情愫,捧著她的臉頰,附身吻了下去。
如果這是夢。
就讓他至此墮入地獄吧。
燭光晃動的更加厲害了,白紗翻飛,一紅一白,交織纏綿。
可等到容塵酒意消退,徹底清醒時,懷裡的那抹赤紅早已不再,只有滿地淩亂的白燭與殘光。
他踉蹌著站起,頭痛欲裂。
比之更痛的,是他緊揪著的心。
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剛才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在是夢。
他抓著白紗,待眼睛徹底清明,這才拿起地上的金面戴好,而後闊步向殿外走去。
晨曦展露微光,雪融雲開,一切都迎來了新象。
待見到司童司棋後,他忙不疊的問道,“昨晚,未央宮可有旁人在?”
他總覺得那不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