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原本熱鬧祥和之氣不再,取而代之的肅殺恐怖之感。
璞玉奔到東宮,卻眼見最愛的大哥被石閔一劍割開喉嚨,頓時血流如注。
璞玉想哭卻忘了如何哭泣,她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
她無力地爬到大哥身旁,緊緊捂住大哥噴血的傷口,卻怎麼也止不住血流。
眼見著大哥的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慘白,璞玉只能無助地求旁人救救她最愛的大哥。
可身旁所有人卻都冷冷地看著。
石邃用虛弱的聲音在璞玉耳邊說著快走。
璞玉搖頭大哭:“璞玉不走,璞玉要陪著大哥”。
外人眼中的那個兇殘暴虐的太子石邃終於死去。
璞玉呆呆地撫摸著大哥石邃慘白的面容,她不相信那個疼她寵她的大哥會丟下她離去。
身後人持劍朝她走來,她都未有察覺。
在劍砍下她的那一刻,阿閔阻止。
阿閔冷漠地將璞玉拎起,命人帶離。
璞玉無助地掙扎,不停地回頭望著已無氣息的大哥。
極度的悲痛恐慌讓她無法行走,將士只能兩人架著她回宮。
石邃被誅,她這個平日最受大哥寵愛的公主,今日連出身低微的小將都不將她放在眼裡。
時任鎮軍將軍的苻健不忍十公主遭此劫難,遂將其抱起送往宮中。
苻健為苻洪三子,自幼雄才大略,文武雙全,石虎很是欣賞,年紀輕輕便被石虎封為鎮軍將軍。
石邃謀逆被誅,鄭皇后降東海王妃,彭城公被收回兵權。
石虎遂立次子河間公石宣為太子,石宣之母杜昭儀封王后。
“東宮,以後老子就是你的主人,給老子把這東宮有關庶人石邃的東西統統搬走”!
新儲君石宣神采奕奕地站在東宮大門口,此刻他的心情甭提有多高興,他終於可以不再整日提心吊膽、畏畏縮縮地擔心大哥石邃的迫害了。
石邃死後,鄭王妃鬱鬱寡歡,崔安安便時時陪伴在她左右盡心侍候。
阿遵每日入宮探望,阿遵的孝心與陪伴讓鄭王妃陰鬱的心情漸漸舒展。
東宮倖存的小娘子代嫸很是嬌媚,難怪能得太子石邃青睞,彭城公石遵自然也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此不堪之事石遵當然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所以代嫸只能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她也很是懂事,從不給彭城公石遵招惹麻煩,甚至彭城公有煩心之事時,她也會開導勸慰。
也不知為何,彭城公遵每每與代嫸風流過後,他都會有種愧疚感,特別是見到崔安安之時,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崔安安以為是石邃被誅一事令他受驚,所以有些心疼他:“無論發生何事,我與阿閔都會陪在阿遵身旁”。
彭城公會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摸摸崔安安的腦袋,笑著告訴崔安安他沒事。
新皇后杜氏以往在鄭氏面前常卑微屈膝,如今一朝得勢,儘可揚眉吐氣。
她趾高氣昂地來到鄭氏院中,以探望鄭氏的名義嘲笑道:“姐姐啊,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就算沒了兒子,妹妹我往後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鄭氏不卑不亢道:“妹妹如今得勢莫要過於得意,或許有一天你會摔得比我更慘”!
杜氏惱地滿臉通紅轉身離去。
崔安安端著剛燉好的雞湯準備送到鄭氏屋中,卻不慎被杜氏撞翻,髒了杜氏那新制的華麗衣裙。
杜氏惱羞成怒,抬手欲打崔安安,卻被鄭氏身邊的嬤嬤攔住。
“杜皇后,她可不是任你打罵的普通宮女,她可是清河崔氏族女,背後站著的可是司徒左長史、關內侯崔悅和大王養孫修成侯石閔,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嬤嬤囂張地說道。
杜氏狠狠地瞪了崔安安一眼,氣憤又無奈地轉身離去。
鄭氏冷笑一聲,“哼,就憑杜氏這種毫無頭腦的女人,還妄想跟我鬥,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杜皇后確實毫無頭腦,鄭氏那三言兩語的恐嚇就把她給唬住了,而崔安安的突然出現,便是鄭氏故意安排用來震懾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