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不在了,人留下有什麼用?”
老鱉不停的磕頭,鎮魂站起身,從老鱉的身邊走過,不再看他一眼。
“府裡屬於你的東西都可以帶走。明天日出之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鎮魂說完推門就走了出去。老鱉調轉身子對著鎮魂離去的方向繼續磕著頭。
馬車裡,閭千勉眉頭深鎖,一言不發。柳十方寬慰道,“他們到底是父子,鎮魂不會太絕情的。”
“一直以來鎮魂對撿來的這些孩子還不錯,也包括我。若不是我太叛逆,也該叫他一聲義父。我不擔心鎮魂會對老鱉做什麼,我只擔心老鱉會對自己做什麼。”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老道人在外面喊了聲,“到了,下來吧。”
一行人進了破廟,桑魚兒、唐彥見到柳家父母,雀躍不已。他們本就是一個村子的,柳父柳母從小看著他們長大,重逢後大家都很喜悅。
柳父還在和孩子們寒暄,柳母卻一眼看到菩薩座下一個角落裡坐著的柳絮。她走到柳絮身邊,輕輕的去拉柳絮的手。柳絮不認識柳母,他剛想掙開,卻被柳母身後的柳十方用眼神阻止了。
“你叫柳絮?”
柳絮點了點頭。他雖沒見過母親,但血脈至親是有天生好感的。柳絮從柳母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關懷。他便繼續由著柳母握著他的手。
“我是孃親啊,你剛生下來,就被人帶走了。孃親想不到還能和你再見……”
柳母泣不成聲,柳十方上前扶著母親的雙肩,“娘,兄長的神智還沒有恢復,他可能不理解你說的話。”
柳母擦掉眼淚,她輕輕的把柳絮擁在懷裡。
柳十方說道,“找到兄長後,未稟明爹孃,孩兒就擅自給他取了名字。娘若不喜,可以換一個。”
柳母抱著柳絮,淚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不用換,這個名字很好。很適合你大哥。”
柳父這會兒也走了過來,感慨道,“你們兄弟倆長的真像。”
柳母輕輕放開了柳絮。她和柳父一人拉一隻手,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也不知道柳絮能聽進去多少。
柳十方知道爹孃和兄長失散了二十多年,肯定有很多話想說。為了不打擾他們,柳十方退了出去。
閭千勉正在大殿外給桑魚兒、唐彥、曹淼他們講分別後的事情。聶贏天也聽的津津有味。老道人卻躲在馬車裡睡覺。
“原來當年你被帶走,是為了讓你修復未央公主的屍體?皇帝的嗜好可真奇怪。”唐彥想到天子日日和屍體說話,覺得不可思議。
“皇帝對未央公主的執念不可謂不深,”聶贏天若有所思,“那後來地宮怎麼封了?”
“我也不清楚。皇帝突然就封了地宮,也就不再需要我了。我就讓老鱉把我送到柳十方爹孃那裡。我知道他早晚會找過去的。”
“聰明。”聶贏天給閭千勉豎了大拇指。“你一個人這麼多年熬過來,也不容易。”
桑魚兒沉思道,“地宮是什麼時候封閉的?”
“是仲冬的事了。”
“就是在皇帝扳倒相門之前。”桑魚兒看向聶贏天,“是不是和前輩的引魂錄有關?”
“有這個可能。總之就是出了什麼事情,讓皇帝加快了引天道滅世計劃。而劉長生反過來利用這個計劃,把相門推了出去,他想置之死地而後生。”聶贏天越想越有可能。
柳十方煩躁的說道,“可是我們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鎮魂的鐵籠子被各州縣仿效,全天下的相門弟子都被關了進去。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更糟糕的是,你告訴我劉長生是為我們製造機會才這麼做。我很惶恐,如果這個機會我沒有抓住,這些人是不是都白死了?”
聶贏天看他心神不穩,忙用手按在他肩膀上,“先穩住身子,再穩住心。我們要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劉長生給你製造的機會,應該很快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