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鎮西王附在懷王耳邊一番耳語。
懷王神色瞬息間劇變了數次,最後一聲嘆息。“罷了。只是不要傷害無辜。”
“憑殿下做主。”鎮西王連忙應道。
懷王轉身對朝臣說道,“你們跟本王走。”
這算是給了活路了,朝臣們大喜過望,連忙跟著懷王離開了皇陵。鎮西王喚來守陵衛護送他們出去。許昌容想到皇陵外駐守的御林軍,“可是皇陵外還有……”
鎮西王一個看白痴的眼神望過來,許昌容趕緊住了嘴。真是白痴啊,御林軍統領是黃瀧。懷王府對黃家有再造之恩。這些事別人不知道,他們守陵衛這些世家子弟可清楚的很。看來懷王不是剛剛被鎮西王說服的,而是本來就是一夥的呀。懷王現在是要到皇陵外給鎮西王守著門口呢。許昌容看著順從的跟在懷王身後的朝臣們。這幫大臣們什麼時候這麼服帖聽話過,怕是有不少人也參與其中了吧。這個時候,識時務者為俊傑。許昌容想到了昨天見過的不言暗衛,剛才並沒有在祭臺附近發現不言暗衛的蹤影。不好,一會里頭怕是有大事要發生。許昌容不禁對鎮西王心生感激,他此舉無疑是要保全守陵衛。
事實上,堂堂鎮西王又怎麼會在意小小的守陵衛。這是要感謝他們自己的家族,守陵衛中個個都是世家出生。要換的他們的支援,又怎麼能不賣這個人情。
這時的祭臺之下,柳十方身後的幾個人紛紛將鎧甲取下。老道人、聶贏天、任五、桑魚兒、閭千勉、唐彥,一個不少全都來了。
祭臺之上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哨聲,東山之上突然飛落百名黑衣人。他們身上都綁著一對翅膀,如鳥兒一般散落在臺階之上,堵住了眾人上祭臺的路。落地之後,他們將身上的翅膀脫了下來,丟棄在地上。柳十方等人這才看清,這一對對的翅膀是人工仿製的鳥翼,用木架和蠶絲製成。
一眾禁衛軍抽出佩刀,踏著整齊的步伐上前,將刀尖對準臺階上的黑衣人。祭臺之上,皇帝驚訝的說道,“禁衛軍什麼時候成了田萬山的人了?”
鎮魂淡淡的說道,“這樣整肅的軍容步伐,臣只在北境軍中見過。”
皇帝嘆道,“竟是北境軍。”
桑魚兒早就讓城外那一千北境軍化整為零,滲入城中。春祭之前在鎮西王的安排下,取代了原本的禁衛軍人。
皇帝很滿意,“這個柳十方總是能給朕驚喜。”
臺階上走下來一人,他將面具摘下露出本來面目,“柳十方,我們又見面了。”
柳十方認出對方正是當年將弓弩對準閭千勉,逼他飲下蠱酒的人,“是你。”
閭千勉已經清楚了當年的事,她憤憤說道,“無垢,你做的好事。”
無垢沒有理會她,只是盯著柳十方,“喝了蠱酒竟然沒有變成和他們一樣,你是怎麼做到的?”
柳十方一驚,看向無垢身邊的黑衣人。他們的打扮果然和當年的柳絮一樣,這麼說,這些人都是……。
“沒錯,他們都是鳳原人。他們有的是輔弼星命,有的和你一樣是皇帝命。而現在的他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閭千勉瞬間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不言暗衛。”
當年天啟就帶了幾個不言暗衛去城中城。閭千勉還和當時身為不言暗衛的柳絮交過手。灞州守城戰中,不言暗衛展現出來的單兵作戰實力讓閭千勉記憶猶新。現在他們眼前的暗衛至少有百來人,閭千勉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無垢說道,“柳十方,託你的福,我才有幸當上黑軍團衛。你我如此淵源,合該今日由我來送你上路。”
無垢的話讓眾人不解,尤其是柳十方更是糊塗,“你我有何淵源?”
“沒有我,哪兒有你。”無垢恨恨的說道。
任五突然一個激靈,“你,你是當年那個孩子?”
在柳十方出生的前一年,曹巖用了一個孩子換走了柳十方的哥哥柳絮。後來曹巖被捉,那個孩子和柳絮都被送到了京都。事後似乎大家都忘記了這個無辜的孩童。真沒想到,這個孩子竟被鎮魂收為義子,平安長大。
“總算想起來了。”原來還有人記得自己,無垢竟有些感動,但更多的還是難解的仇恨,“我只不過是救你的工具。”
無垢飛身而起,一刀劈向柳十方。桑魚兒正好站在柳十方身側。她身形一動,擋在柳十方身前,抽刀格擋住了無垢的奮力一刀。兩人一擊之後,立刻分開。無垢喊道,“好身法,再來。”
很快又是一刀呼嘯著劈了過來。桑魚兒原地轉身,踏碎地磚,再一次硬接了這一刀。在刀法上無垢鮮有對手,桑魚兒硬接他兩刀,讓他驚訝之餘也升起了鬥心。兩人很快纏鬥到一起。祭臺上又是一聲哨聲,臺階上的不言暗衛也紛紛衝了下來。閭千勉帶著柳十方越過眾人飛上臺階,老道人、聶贏天、任五和唐彥則正面迎上了不言暗衛。
而祭場的另一頭,從祭祀開始就不見蹤影的天氣和芻狗,突然出現在北境軍包圍圈的兩側。兩人同時發難將北境軍的包圍圈開啟兩個出口,裡頭被圍住的黑軍團衛也開始反抗。兩隊人馬混戰成一團。
閭千勉推了推柳十方,“你上去吧,我去幫他們。”說完閭千勉就跳下了臺階,和任五他們並肩作戰。
柳十方望了眼祭臺,皇帝和鎮魂的身影依稀可辨。他抬腳開始走了上去,有閭千勉他們在下面守著,無人阻攔他。
皇帝看著柳十方順著臺階向自己走來,既緊張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