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領你去前鋒營,魚兒現在是千總,我們都在她賬下聽令。”
李雲海拉起樊淑蘭就往魚兒的營帳跑去,重逢的喜悅讓兩人都忘卻了男女有別。一直到進了賬,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見賬中四人都盯著他們看,李雲海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樊淑蘭先羞澀起來,把手從雲海的手裡抽出來。魚兒笑著迎了上去,“樊姑娘,快過來坐。”
重逢的喜悅讓大家很快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大家圍爐而坐,說起了分別之後各自的遭遇。當聽到柳十方中蠱後仍未完全康復的經歷,樊家兄妹都漸漸紅了眼眶。魚兒三人也靜默了下來。這三年沒法和桃花島聯絡,桑魚兒他們也不知道柳十方已經康復離島的事情。畢竟他們離開的時候,柳十方還沒有明顯的好轉。
唐彥見大家興致都低沉了下去,忙轉換了話題,說起了北境的近況。
“柔然這邊還好說,雪災對他們的影響更大,暫時沒有餘力打過來。倒是境內的叛軍比較頭疼。”
“叛軍在灞州一帶盤踞,離我們的駐地比較近。將軍很有可能調兵去圍剿他們。”
“說是叛軍,其實就是一幫沒飯吃的老百姓。朝廷的精力都放在中州,北邊只能靠自己了。”
“聽說南邊的叛軍最開始是反抗相門的欺壓。據說本來是學子們和相師們的口舌相爭,沒想到會演變成武鬥。當時相門人少吃了大虧,後來不少學子被官府下了大獄,最終官逼民反。”
“說到底,這都是三改制的禍患。”樊淑蘭嘆了口氣。
桑魚兒把炭塊丟進火力,不解的問道,“三改制是什麼?”
“是相師長提出的三條時政改革。一.將鳳原相面推廣到全國。全國但凡有嬰孩出生都要接受相面。二.將外族蠻夷全部驅逐出境。三.在科舉之外,增設相門考試。當年在朝野引起無數非議,但皇帝還是力排眾議支援三改制。今天的苦果,恐怕皇帝也沒想到。”
“相師長劉長生?他是什麼時候提出三改制的?”
“六年前的夏天。我們當時正在去灞州的路上,半路就聽說了此事。”
“那個時候,我們和十方哥正在京都。”桑魚兒若有所思,難道說當年能離開京都,是因為劉長生上的這道三改制的摺子。李雲海也聽出了端倪,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位身著一品青色官袍的中年人。
“或許今日的局面,正是皇帝希望看到的。”
“為什麼?有哪個皇帝希望自己江山不穩的。現在南方的叛軍已經逼近中州,京都也危險了。”
李雲海把手伸到炭火上,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吧。南方叛軍不足為懼,只要守住邊境,一切安矣。”
桑魚兒見樊家兄妹和唐彥都露出不解的神情,“鎮魂出,鬼神驚!皇帝身邊有這張王牌,南方叛軍不會有機會。當初我們也是基於此,才選擇到北境從軍。比起和自己人廝殺,我寧願去殺外敵。”
“而且叛軍看似兵強馬壯,其實多數是外強中乾。真正能打的只有泗州起兵的唐家軍。”
“我聽將軍提過,泗州唐門是兵器世家,唐門所出的重器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唐家三代被朝廷封侯,深受皇恩。你們還記得當年灞州之戰,被我親手毀掉的黑山獄,正是唐門最新研製的重器。當時就有傳言唐家勾結外敵,陛下卻沒有追究下去。”
“朝廷對唐門如此寬宥,他們為什麼要反?”
面對樊淑蘭的這個問題,桑魚兒和李雲海都搖了搖頭,“這恐怕要問他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