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柳十方帶著大哥爬上島上最高的一座山,在山頂能俯瞰全島,眺望到極遠之處。這兩年為了鍛鍊手腳,柳十方常常爬這座山,曹淼和他大哥輪流陪著他。他最開始攀爬到山頂需要三個時辰,漸漸的用時越來越短。今天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抵達了山頂。
柳十方拉著大哥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和他一起極目遠望。
“大哥,我想他們了。”柳十方說完這句話,眼眶瞬間就紅了。海風迎面吹來,他也不閃避,任由海風吹進眼裡。
大哥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個字,“走。”
柳十方笑了起來,“到底是兄弟,你知我。哥,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有個名字了。”
大哥看向他的眼神有詢問也有疑惑。
“是用來稱呼、思念、祭奠的名字。你容我想想。”
草廬
“是該有個名字了。這些年一直叫柳大,總得有個正式的名字。”聶贏天和老道人下著棋,聽到柳十方提起這事,深表贊同。
“大哥從出生起就被迫離開了家鄉,這麼多年如浮萍般漂泊……”
柳十方沉浸在兄長的經歷中,正感傷著。偏偏老道人是最煩多愁善感的,實在看不慣他那個死樣子。
“那就叫柳浮萍。”
“誒,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哥如絮隨風走,漂泊無根,不如叫柳絮。”
聶贏風看中一個絕殺的位置,剛落完子,“柳絮,這個名字好聽,強過你那個浮萍。”
老道人前無退路,後有追兵,索性把手裡的棋子一丟,“不下了,沒路走了,沒勁。”
柳十方突然拉著哥哥跪了下來,“柳絮,柳十方叩謝兩位前輩救命之恩。”
老道人嗷一嗓子跳開了,躲過哥倆這一拜,“又來這套。想走你就直說。”
聶贏天上前扶起柳十方兄弟,“這六年驅蠱的經驗,也讓我獲益匪淺,醫道一途又有了精進。你我互相成就,不必行此大禮。”
“十方想帶兄長返鄉探望父母。”
老道人一撇嘴,“你看,我說中了吧。”
聶贏天沒理會老道人,“正當如此。”
這時草廬外響起腳步聲,“聶師傅,老道師傅。”
六年的海島生活,鍛鍊了曹淼的體魄。如今的他走路如風,聲如洪鐘。這會兒他拎著從漁村帶回來的蔬菜和牛肉進了草廬,把東西放好手洗淨,這才進屋來。
“柳大哥,十方哥,你們也在啊。”
老道人指著他對十方說,“正好,把這傢伙也帶走。”
曹淼愣住了,“帶我走?去哪裡?”
“他們要回鄉,正好把你一塊兒帶回中原。”
曹淼嘴巴一癟,帶著哭腔,“為什麼?”
老道人一瞪眼,“三年前不讓你走你哭,現在讓你滾了,還哭什麼?”
“真的可以走了呀。我捨不得你。”
曹淼上前就抱住老道人的腿,哇哇就嚎起來了。
“呀,你給我放手,放手,小兔崽子。”
一時間,草廬裡嚎叫聲、呵斥聲、哭喊聲、勸說聲,聲聲震耳,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