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幹什麼?”
“他恐怕是要我們體會地獄的滋味,就像他一樣。如今的相門凌駕於釋儒道之上,想想每年的鳳原相面,相師的一句話甚至可以決定一家人的生死。相術是術不是道,陛下卻要將它變成道。這樣下去,將來要處理我們的就是天道。皇帝就算殺絕了相門,星星之火仍可燎原。惹下天怒,相門在人間將被連根拔起,灰飛煙滅。”
劉長卿臉色劇變,“可,可這樣,皇帝他自己也會……”
“是啊,但或許這就是他要的結果。他想拉著相門一起毀滅。”
“師兄,我們該怎麼辦才能救相門?”
劉長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天罰之前能救相門的,怕是隻有那個孩子了。”
“既然是這樣,你還要我照實寫占星帖,那個孩子不就危險了嗎?”
“幫他不能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如果我們都死了沒辦法幫助那個孩子,你覺得在京都憑他一己之力能做什麼。所以在見到那個孩子之前,我們要保全自己。你懂嗎?”
劉長卿回想著自己和師兄的這段對話,終於還是把占星帖寫完了。“這樣就可以了嗎?柳家小子,你可別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柳十方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馬車空間不大,全噴到唐彥和李雲海的臉上了。
“哇,你幹嘛啊?”唐彥忙拿袖口搽臉。
“我又不是故意的。”
這時候,趕車的桑魚兒把車停了下來。
“怎麼了?魚兒,停在這裡幹嘛?”
“前面有很多人,路都堵上了過不去。你們在馬車裡等著,我去問問。”
桑魚兒跳下車,朝前方人堆裡走去。
“大叔,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不走了?”
“是路檢。這條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一般拿人的時候才會路檢,可能是出了什麼事吧。姑娘你是一個人趕路。”
“我和幾個兄長一起來的。”
“哦,那還好,你們只要帶了身份路引就沒事的。”
“謝謝大叔。”
桑魚兒走回到車邊,敲了敲車窗,“是朝廷路檢,需要身份路引才能過去。我們得回頭了。”
說完桑魚兒跳上馬車,調頭而行。
“我們在灞州失蹤怕是引起了軍團衛的注意,前輩說過,那個鎮魂是個很可怕的對手。我們幾個恐怕是被他盯上了。”柳十方說道。
“他們在找我們?”
“不止我們,還有樊家兄妹。還好囑咐他們遠離京城,應該不會有事。倒是我們,你們想到怎麼避開路檢嗎?我估計沿途都會有。”
“軍團衛的人遍佈天下,就憑我們很難躲避他們。”
李雲海沉吟片刻,“你們別忘了,相門的勢力也是遍佈天下。十方,你不是有前輩的信?我們要想辦法聯絡上相門。”
這時候趕車的桑魚兒插了句嘴,“老頭兒說過,天下相門是一家,這滿天下算卦相面的都可以找。”
柳十方也說道:“前輩也是這麼囑咐的,信可以交給算卦的人。”
正聊著呢,魚兒突然一拉韁繩,硬生生將馬車停住。柳十方三人毫無防備,在馬車裡摔的七葷八素的,唐彥沒拉住扶手直接滾到魚兒旁邊。
“魚兒,你幹嘛?”唐彥氣的哇哇叫。
“噓,你們看那個人。”
柳十方和李雲海也掀開簾子看了過來。馬車剛才經過的路上,有一個拿著條幅的年輕人正慢慢走來。條幅上寫著幾個大字,“妙算先天易數 善推五行八卦”。
“真的假的?”四人的眼瞳倏然瞪大,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