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打斷道:“好了好了,繼續幹活。還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談。”
等到樊家兄弟把飯菜端上桌,天已經全黑了。李雲海在院子四周掛上燈籠,照亮整個院子。大家索性就在院子裡吃。柳十方給老道人和聶瘋子倒上酒,舉杯相敬,“晚輩敬兩位前輩。”
李雲海和樊家兄弟也紛紛敬酒。大家都仰脖子,一飲而盡。這一夜,月光皎潔,沒有云朵的遮擋,月光傾瀉而下,將桃花島用銀裝包裹了起來。最後大家都喝醉了,就在院子的地上歪歪斜斜的躺了下來。老道人和聶瘋子頭頂著頭,倒在地上,意猶未盡。
“我剛才恍惚間,好像看見素心了。”
“在哪裡?素心也來了。”
“應該是,這麼多年沒有這麼開心暢飲,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素心。”
“瘋子,怎麼可能還見到她,她十年前就死了。”
“太想她了。我天天住在她的草廬裡,怎麼一次都夢不著她呢,你說?”
“我不住她草廬,也沒夢著她,一樣。”
“你,我,素心,像不像他們?”
“這些孩子?”
“恩。”
“像,太像了。”
“難怪呢,難怪素心今天會來。來看看他們。”
“說不定呢。應該是。”
聶瘋子突然坐了起來,“你說,如果沒有相門,世間的事會不會沒這麼荒唐?”
老道人還躺在地上,“相門輔佐朝堂,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天星術、占星術,無一不是窺視天機的手段。”
“顯宗皇帝就是依靠相門的天星術,殺妻殺女奪了憲宗的皇位。”
“那個時候相門也只是在皇帝身邊,充當御用幕僚而已。結果朝宗皇帝登基就把相門扶持成國師的地位,甚至左右朝政。朝廷每年從鳳原帶走的孩子,怕是都給餵了噬心蠱樂。”
“你們說什麼?”
柳十方驚愕的看著老道人和聶瘋子,他早就醒過來了。為了不打擾前輩,他一直沒有出聲,默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出現噬心蠱的話題,便再也忍不住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老道人驚的酒都醒了。
“前輩,你是說,軍團衛裡中了噬心蠱的人,都是鳳原人?”
“每年都有相面師去鳳原,如果被他們相出皇帝命的孩子都會被帶往京都。”聶瘋子緩緩說道,同時他也示意老道人不要打斷,作為唯一倖存下來身負皇帝命的人,有些事應該讓他知道。
“是,可是,我們一直都以為他們會被培養成朝廷的棟樑。”
“我們推測,他們應該都被餵食了噬心蠱,成為暗衛死士。”
柳十方聽到這裡,悲痛的不能自已,眼淚簌簌落下,“為什麼?”
“他們是被相門斷出身負皇帝命的孩子,個個都有可能威脅到皇帝的江山。只有失去了心智的人才最安全。”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們,你們……”
柳十方爬了起來,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身體又軟倒下去。聶瘋子急忙上前扶住他。
“沒事,急怒攻心,不堪刺激。幫我把他弄到草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