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又是年許。
唐易經一年磨礪,行事愈發沉著,穩坐下院總管之職,雖只是外門弟子聚集之所,但也諸事繁雜,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即便身處仙門,亦不能免俗。
單說這三位長老,許是困於築基,斷了仙途之念,自然便添了些世俗心,時常就有些摩擦,兩位江長老自是一心,而陳長老仗著在三人中修為最高,資歷最深,則對二人不太入眼。
當然,在唐易面前,三人自是不敢有何衝突表現,雖是不合,但也知輕重,沒因此誤了授業解惑,唐易也就放任自流,順其自然。
聞道閣雖只是外門弟子修習之所,但卻是太玄門之基礎,乃是重中之重,平日裡除長老解惑,隔段時日,也偶有還丹境界師兄授課。
每逢此時,唐易就默默旁聽,雖說練氣境界問題,對他來說自是不在話下,但同樣問題,不同之人便有不同思路,更何況還是高自己一個大境界之人,觸類旁通,見微知著,收穫頗豐。
也是由此,唐易倒也結識了幾位還丹境界的師兄,不過都是丹成三品以下,不為太玄真傳。本以他的境界,自是不夠資格,但既身為內門弟子,天資極高,又頗受掌門重視,尋常還丹之人,也不好輕視於他,言談間,讓唐易對還丹之難也多了幾分認知。
這日,張靈風和沈玄來下院找唐易遊玩,待日落時,二人才返回。
唐易送兩人走後,迴轉東院,路至聞道閣時,突感有真元波動,心中疑惑:“已然日落時分,怎會有人在此。”
不過唐易也未有探尋之意,左右都是下院弟子,又未規定不許在聞道閣修煉。
正要轉身離去,突然裡面真元激增,有幾分不穩。唐易臉色驟變,心知不妙,忙進去探看,只見離奈坐於蒲團之上,面色通紅,顯得頗為猙獰,嘴角隱有血跡,似走火入魔之像。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個閃身便到離奈身後,十指微動,連點太沖,百會二穴,又運起真元,送於離奈體內,運轉全身,助其平復。
幸而唐易及時趕到,救治得當,幾個周天,離奈吐了口血,總算保住性命,修為也只是稍有折損。
待他醒轉,看見唐易,臉上閃過複雜之色,掙扎著站起身:“多謝師兄。”
唐易靜靜看著他:“無妨。”
離奈自是有些尷尬,便轉身告辭離去。
唐易也不阻攔。
可剛行不遠,便停下腳步,臉上略有幾分猶豫,隨後便轉為堅定,轉身朝唐易長稽一禮:“請師兄教我。”
唐易點點頭,若是離奈就此離開,唐易自不會管他,但他現既能放下心中不平,唐易也會顧及一二同門情意。
“道心有礙。”淡淡一句,唐易便飄然而去。
待唐易走後,離奈直起身來,若有所思,他踏入九層境界已有兩年,離家本身就為修真大族,根基打的自是牢固,又是天資不凡,潛心修煉,築基應不成問題,可唐易卻成了他的心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