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支支吾吾道:“是我的錯,我工作沒做周全……”說罷,眼睛盯著荊楚。希望她出來幫腔幾句。
荊楚此刻哪敢多嘴,低著頭不說話。
眼見會議室裡的空氣近乎凝固,金曉宇的本意也不是來“揭蓋子”,眼見把問題擺得差不多了,有效的起了“震懾”效果,她也就見好就收:
“……這些都是草創時期制度不完備的結果,大家要引以為戒。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了。你坐下吧。”
沒有訓斥,沒有懲罰,就這麼輕輕地帶過,眾人都覺得詫異,愈發覺得金元老深不可測。
“文教省對學校的管理和教學都是詳細的檔案制度的,我相信大家過去都學習過。既然有這樣的制度,我們就要執行起來,過去這裡的條件差,任務重,執行不到位,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嚴格的執行起相關的制度來。大家也知道了,高雄國民小學馬上要升格為完小。所以一年之後,文教省要派驗收團來驗收的。硬體設施好說,只要撥款到位就行,軟體上就要靠大家一起努力了。”
說完這番話之後,金曉宇宣佈,要一條條的對照文教省的相關辦學和教育的檔案進行“查漏補缺”,落實整改到位。
散會之後,金曉宇立刻開始工作,忙忙碌碌。從早晨七點到晚上九點,除了吃飯喝水上廁所,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趙萌萌好好說,她在芳草地已經習慣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但是對於項天鷹的四個秘書來說,這可是她們從未體會過的高強度工作。過去她們的工作雖然也不算輕鬆,但是總體還是勞逸結合,沒到連軸轉的程度。沒過幾天就叫苦連天了,直找項天鷹抱怨。項天鷹也是照例安慰幾句,但是並不去幹涉金曉宇的工作。
幾天之後,也就是1635年的六月底,進行了高雄本學期的學年期末考試。
元老院的教育體制和舊時空差不多,每年秋季為一學年的開始,一年分為兩個學期。只不過元老院的公立教育體制中是沒有寒暑假的,除了每週日和國定假日放假之外,每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之後會放假三天,作為休息調整的時間。另外在春秋兩季農忙時節,根據不同地區的情況,酌情放一週時間的農忙假。
考試結束之後,金曉宇宣佈這次考試的試卷全部由新來的教師批閱,其他教職工放假休息。為七月開始的新學期做準備。
她特別看重這次的考試,從她到來到考試,前後不到半個月。本地的教師是不可能做什麼準備的,卷子也是她出得。考試內容全部在大綱的範圍之內,並無難題怪題。如果是芳草地初小的普通班級考試,平均分應該能在八十左右。
高雄國民學校的平均成績就難看多了。三年級的年級平均分只有六十三分。全年級的不及格率達到了37%。
幸好,在語文成績上他們扳回了一城,在沒有作文加持的狀況下,三年級獲得了平均分八十三分的成績。
金曉宇看到這個結果總算放下心來,心想要是語文考試也翻了車,我這報告都沒法寫了!
只是高雄國民學校現在已經形成了明顯的偏科情況。她的數學教育改進看來是任重道遠。
金曉宇放下手裡的考試成績表匯總,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夏日的高雄此刻的天空還是亮晃晃的。從窗戶看出去,寂靜的校園裡不見人影,學生都趁著這難得的三日假期回家團聚了。這裡和芳草地不同,學生多是移民的子弟,“國家撫養”的孤兒很少。
她活動了下痠痛的肩膀,決定先去吃個飯,然後煅煉下身體再回辦公室處理其他事務。歸整好桌上的檔案,離開了辦公室。項天鷹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此刻已經是鐵將軍把門,這幾天他每天只有上午的時候出現一次,中午吃過飯就消失了,不知道跑哪裡去混了?
要不要和他談談勞動紀律問題?金曉宇戲謔的想,再想想到時候他的表情,愈發忍俊不止了。
算了,還是放過他吧。
從辦公室出來,教學樓裡一片寂靜,這三天假期為了確保教職工休息好,連掃盲課程都沒有開。
操場上渺無人跡,只有兩個校役推著小車在給路邊的火炬籠添柴。這個學校和項天鷹這個人一樣沒有任何從審美角度考慮的裝飾,連芳草地常見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樣的標語和各式各樣的宣傳畫都見不到。
要說項天鷹是個文科生吧,他怎麼一點文科生的審美趣味都沒有呢?純粹實用主義的建築,毫無裝飾性,這一點倒又和某些極端理性主義的理工男頗為相似……
高雄國民學校的食堂平日裡並不專門預備元老的伙食,大致教職工吃什麼,元老也吃什麼。這是從胡青白創辦芳草地開始就流傳下來的規矩。
食堂裡自然不會天天有鹿肉吃,不過以金元老的眼光看,這裡的教師伙食辦得不錯。不論是蔬菜還是肉食、海鮮,都還算豐富。其實不論是濟州還是高雄,肉食的供應反而比在臨高要寬鬆的多。
簡單吃過晚飯。按照她的養生原則,飯後必須要適當的活動。她來到操場,轉了轉腳踝,壓了壓腿,沿著操場散步。
繞著操場走了兩圈,金曉宇通體舒泰。多少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便沿著操場旁的小路繼續前進,準備趁著天色明亮繞著整個國民學校走一圈。
沿著小路走了不多遠,遠遠地便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望過去,只見小路旁一顆巨大的茉莉花灌木旁並排坐著兩個人,看輪廓應該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