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更何況現在首裡親軍加起來能不能湊五百號人,這都是個問題。你要實在是不放心,我送他幾個塑膠瓶讓他摔。”
“你想送也沒得送啊!塑膠瓶這玩意在本時空可做不出來,現在可是企劃院的管制品。”黃天宇笑著補充說道。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鄔德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不由得一陣嘿嘿壞笑。
在農曆六月十二的當天一早,元老們便坐上涼轎,向首裡城的方向進發。鄭玶、李仁軍幾個歸化幹部、隨行保衛人員則騎馬跟隨。
琉球的按司們雖然被分封在琉球各地,但卻很少回各自分領的間切居住,而是多數住在首裡城下。上個月觀看龍舟競技的龍潭東北岸,那一大片高高低低綿延不盡的石灰石牆之後,便是按司們的御殿。
天使館的差役們一路抬著涼轎,到了那霸的羽地按司御殿門前才停下。剛落下轎,只見得一位頭戴赤地金入五色浮織冠、身著大綠袍,四十多歲的琉球士族和豐見城親方毛泰運便迎了上來。
“各位天使大人能光臨寒舍,參加犬子之婚宴,真是柴門有幸,在下感激不盡。”那名琉球士族說道。
趙彥昊看他眉目,倒是和吳象賢有幾分相似,便知道這就是吳象賢的父親——羽地王子尚維藩了。尚維藩行事比較低調,很少拋頭露面,所以趙彥昊和他不甚相熟。到了吳象賢這代,便和琉球王室出了五服,不能在繼承“尚”的姓氏。所以這位可憐的老爺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兒子不能隨自己姓……
一邊的毛泰運,則上前拜道:“諸位大人能夠參加小女婚宴,在下多有榮幸。”
趙彥昊奇道:“豐見城親方為何不在殿內等待晚上的儀式,而是親自來到羽地御殿?”
毛泰運笑道:“這晚上的儀式,是由賤內一手主辦,和在下並無什麼關係,自然是要來這邊與親家公一醉方休,哈哈哈!”
一行人點點頭,趙彥昊又指著天使館的差役們手裡拿著的一些臨高產的商品,說道:“我們幾人的一點心意,羽地按司請收下吧。”
“多謝大人恩賜,在下真是誠惶誠恐,不勝感激涕零。”尚維藩連忙作揖答謝道:“諸位大人,請進,請進。”
幾位元老應了一聲,便在走廊上脫了鞋,便走進了羽地按司的御殿。
羽地按司的御殿在規模上要比鄭子孝這些中層官員的住宅要大上許多,當下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因為趙彥昊一行是從那霸趕來,走進一之間,只見已經有不少住在首裡城下的琉球官員、女眷,已經坐好了。見到這些“宋國高官”一到,便紛紛起身,男性則做長揖,女性也上前來深深道了三個萬福,幾位元老只是隨意地回了一下舉手禮示意。尚維藩便引著元老們和幾個歸化民幹部走到一之間最內側坐好。
出席婚禮的賓客裡,倒是不乏很多熟悉的面孔,代表琉球王室的王弟——米具川王子尚亨,毛泰運外的兩位三司官則各自派出自己的兒子出席——比如向鶴齡的兒子向國器,很倒黴的被父親從北山叫了回來。
等到賓客陸陸續續的落座好,四名十三四歲、五彩長衣、身著頭戴花笠的小童便從走廊下走進御殿,在一之間前翩翩起舞,似乎像是在表演什麼故事。
江遠之向鄭玶問道:“這是什麼內容?”
鄭玶遲疑了片刻,看了一眼毛泰運,便說道:“似乎表演的是鶴、龜二兒為父報仇的古事?”
“為父報仇?”
一旁的毛泰運聽到幾名元老對著舞蹈的內容很感興趣,便興致勃勃的解釋道:“諸位大人,此舞名叫《二童敵討》,說的是在下高祖考故毛公諱國鼎中城按司,忠勇為國。然時有奸賊名阿麻和利者,娶得先泰久王女百度踏揚為妻,故驕貴蓄異志;又忌在下高祖考,讒之於王,誣以反。王為奸賊所惑,令其率師攻中城,高祖考為自明清白,便自刺而死。”
毛泰運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盅,喝了口茶,接著滔滔不絕說道:“時高祖考有二子:長子諱鶴,即在下玄祖考豐見城親方諱盛親,年十三;次子諱龜,方十二。在下高祖考常以二把寶劍,教之擊刺。時二玄祖隨母去南山外公家探親,驚聞此變,便痛哭流涕,向母親請求,刺殺阿麻和利,替父復仇;二玄祖從母親處求得寶劍,便步至那奸賊所居勝連城,伺其春遊,即懷劍而前。”
“那阿麻和利喜且醉,解衣帶分賜二玄祖,又攜一劍並賜玄祖考;玄祖考乘其醉,拔劍刺之,大呼曰:‘我毛公子!今殺汝,為我父復仇!’奸賊驚起,頭隨劍落矣。侍從皆醉,都為二祖所殺。時先圓王未繼大統,在朝為官,便由其上奏先泰久王。王始知我毛氏一門,皆為忠良之臣,便懊悔不已,復吾祖官職、另賜豐見城為殿內,以有家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