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北方吞吐量最大的港口天津港。
春節結束之後，碼頭工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平時每週只有一兩艘的萬噸貨輪，今年每日都會有幾艘。
碼頭工人黃德發摘下脖子上掛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三月的天津，天氣還完全沒有變暖，他穿著單薄的衣衫，身上卻依舊大汗淋漓。
黃德發坐在路邊的石階上，他從布兜內拿出一點菸絲，放在摺好的紙上，捲成一個菸捲兒。
他把菸捲叼在嘴中，拿出火柴用力一劃，點燃這根菸卷。
黃德發用力抽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個圓形的菸圈。
他們這些碼頭工人，每日的勞動強度極高。
唯有閒暇之時，抽顆煙喝點小酒，才會感到快樂。
他在碼頭工作一個月，能掙上十五兩銀幣。
他在老家辛苦種地一年，扣除交給朝廷的農稅，每年才能掙二十多兩銀幣。
現在家裡的婆娘和半大小子在家伺候那幾畝地，他跟著村裡人出來打工。
一年能攢下一百多兩銀幣，這是他老爹一輩子也攢不下的海量財富。
黃德發正在抽菸，他看到工頭李大眼抽完一顆煙，再次站起身。
他就是被李大眼從村裡帶出來，他們這些碼頭工人，大部分都是跟著李大眼出來工作，他的威信很高。
黃德發皺著眉說道:「李大哥，又來夥計了。
咱們可是從早上三點被叫出來，直接幹到現在。
我剛剛聽鐘樓的聲音，現在十一點已經過去。
早飯都沒吃，午飯再不吃，那真沒力氣幹活。
住我們隔壁的李二虎，他就是拼命幹了一個通宵，扛玻璃時吐血死了。
他的工頭不只要賠李二虎的撫卹金，還要賠商人貨物損失的錢。」
李大眼瞪著他那如同銅鈴的大眼睛。
「黃德發，你小子別拿話點我。
我也是扛包的碼頭工人出身，當然知道吃不飽飯，扛不動這些活。
這次是貨主太急了，我們如果能按時完成，每包多給我們十文錢。
我之前說過相關事情，大家都願意掙這一百文錢。
你們差不多都要扛一百包，這可就是多掙一兩銀幣。
這可是一兩銀幣，去煙花巷都能找一個膚白貌美的姑娘。」
李大眼看到所有碼頭工人都服氣，他這才說道:「我已經給大家訂了盒飯，一會兒盒飯就送過來。
現在藉著休息的時間，我給大家說個事。
你們之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我知道有不少。
如果你們願意移民歐洲，每人給三十兩銀幣的安家費。
願意繼續在碼頭工作，你們也將會成為一名工頭，管理當地的碼頭工人。
你們想要去鄉下種地，那也有三五百畝地的農莊。
你們作為農場主，指揮當地人勞作。」
黃德發聽到工頭李大眼這樣說，他站起身，驚喜的問道:「只要前往歐洲，我們就能一躍成為您這樣的工頭，或是去鄉下當地主。」
李大眼看了黃德發一眼，他深吸一口煙，衝著黃德發吐出菸圈。
「你小子也想去歐洲混日子，你可是一大家子人，爹孃還沒有去世，婆娘還在家中，家裡還有剛上小學的半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