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個韓老師確實有幾次把她叫到辦公室裡輔導功課,但也不止叫過她,班裡好些同學都被叫去過,在辦公室裡也確實就是輔導功課,還說韓老師挺好的,為人特別和藹可親。我看她畢竟年紀還小,大抵也察覺不到韓老師是不是有什麼齷齪心思。”餘蔓反複確認了笑笑確實沒受到什麼傷害,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那她有說之前她為什麼半夜哭嗎?”
“她說是來到這裡上學後,什麼人都不認識,班裡的同學聊天時都是用的本地方言,她根本就聽不懂,也插不上話,平時都沒什麼人和她說話,心裡委屈才哭的。”餘蔓前些天問的時候,笑笑還一直不肯說,今天是因為出了這麼個事兒,餘蔓態度強硬,笑笑才鬆了口。
“對了,她還說韓老師有次見她一個人,還安慰過她,總之她對韓老師印象還挺好的。”也不知道那韓老師是真的沒有問題,這次舉報純屬誣陷,還是說韓老師隱藏得太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陳遠川聽了餘蔓的話,也有些犯愁,如果是有人欺負了自家孩子,他說什麼也得去把那人揍一頓才行,可這種融入不了同學的事,他能怎麼辦?相比於鼕鼕因為打了一架而迅速圈了一波小弟,已經能跟同學說笑打鬧了,笑笑就顯得太過被動了,偏偏這孩子還是個心思格外敏感的,有什麼事都愛藏在心裡。
“你之前不是說要給孩子轉學嗎?既然在現在這個學校跟同學處得不怎麼好,那不如早點轉走好了。”笑笑現在上的學校離他們之前住的地方比較近,搬到了新家之後,就有些遠了,所以餘蔓給笑笑在附近重新找了個學校,只是這學期已經上了一大半,餘蔓想著不如把這學期上完了再說轉學的事。但現在出了韓老師這麼個事兒,甭管是真是假,陳遠川認為還是直接轉走了更穩妥些。
餘蔓想了想,也覺得陳遠川說得有些道理,次日她就跟笑笑提起了轉學的事,小姑娘有些欲言又止,卻到底什麼都沒說,沉默地認同了這一提議。
而韓老師既然被舉報了,上面肯定是要來人調查的,然而調查了一圈,所有被韓老師叫到過辦公室的學生,都矢口否認韓老師騷擾過自己。既然沒有證據,也沒有人出面指認,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餘蔓卻沒有因為這麼個結果就改變主意,她很快給笑笑辦理了轉學手續,給孩子轉到了新家附近的一所中學,她也問了鼕鼕要不要轉學,卻被鼕鼕拒絕了,說是自己已經跟現在的同學混熟了,何況再有不到一年就該畢業了,沒必要再轉來轉去的,遠點就遠點吧,餘蔓便也作罷了。
而轉了學的笑笑也沒表現出抗拒什麼的,她性子比較慢熱,雖說沒能那麼快就跟新同學處成一片,但也沒說有什麼不適應的,恰好天氣轉涼之後,佳佳又生了一場病,餘蔓的心思便被轉移了些,沒再像之前那般日日接送了。
佳佳自從出生以來身體一直都挺好的,小時候被陳遠川帶著在山林裡亂竄都沒什麼事,這回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斷斷續續地病了好些天,要說嚴重也不是特別嚴重,就是時有發熱跟咳嗽的症狀,弄的孩子精神頭都沒以前好了,一天到晚總是蔫蔫的。
陳遠川見狀也是心疼,這天還專門去飯店裡打包了幾個清淡的菜餚,想要帶回去給佳佳換換口味。他回去時家裡靜悄悄的,因為佳佳這些天都沒上幼兒園,按說她和劉銀鳳應該都在家才對,但陳遠川並沒見到她們的人影,還有些納悶。
等他推開姐妹倆的房間,才發現佳佳正躺在床上睡覺,而劉銀鳳趴在佳佳的床底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媽,你幹嗎呢?”
陳遠川這一出聲把劉銀鳳嚇了一跳,她起身時頭“砰”的一下撞到了床沿上。
“你做什麼突然出聲,嚇了我一大跳。”
合著這還怪自己了,陳遠川又重複了一遍:“媽,你鬼鬼祟祟地在佳佳床底下幹嗎呢?”
“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鬼鬼祟祟?我這不是看她床底下有灰塵,給她擦一擦。”說著劉銀鳳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全程都沒往陳遠川這裡看一眼。
陳遠川十分無語,撒謊也不知道找個靠譜的理由,還擦灰塵,抹布都沒拿擦什麼灰塵,用袖子擦嗎?
陳遠川將目光轉到佳佳的床底下,他趴在劉銀鳳剛才的位置,在床下搜尋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了床下多出來的東西。他把那東西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塊做工十分粗糙的木頭。
這是什麼玩意兒?陳遠川莫名其妙,他向來信奉有話就說,有問題就問的原則,索性直接拿著木頭去找了劉銀鳳。
“媽,你在佳佳床底下放塊木頭做什麼?”
“你這個倒黴催的,怎麼把木頭給拿出來了?”劉銀鳳還待要把木頭搶回去,卻被陳遠川制止了。
“你還沒說這到底是什麼呢?”
劉銀鳳見陳遠川一直追問,只能說了實話:“佳佳以前身體壯得跟小牛犢似的,幾乎沒怎麼生過病,這回好幾天了卻一直沒好,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得慢一點,有什麼奇怪的,何況她現在已經不怎麼發熱了,只是還有些咳嗽,估計再有兩天就差不多好全了。”
“這就不是普普通通生病這麼簡單,昨天晚上她還說夢話哭鬧來著,依我看她這就是驚著了,你別小看這塊木頭,這可是我給佳佳專門請回來的壓驚木,只要把它放在床底下,佳佳一準兒能好。”劉銀鳳說得很是肯定。
“媽,你可以呀,這大運動才過去沒幾年,你就有膽子光明正大地搞封建迷信了。”陳遠川壓根不相信就這麼塊爛木頭能壓什麼驚,何況佳佳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