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打人,還強搶女同志!”張紅梅這麼一喊,把周圍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
而張紅梅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為她斷定了陳遠川不可能是陳美芳的哥哥,八成是個同行,她哪能容忍自己快到嘴邊的肥肉被對方搶去,這才想鬧大了,逼陳遠川放手的。
可惜陳遠川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說什麼都不鬆手。
“出了什麼事兒了?”以為這邊出了亂子,沒一會兒連乘務員也來了。
眾人很快就七嘴八舌地把經過跟乘務員講了一遍,不管是楊有福還是陳遠川都一口咬定陳美芳是自己的妹子,乘務員小劉很是詫異,這從來只聽說過搶媳婦兒的,還沒聽說過搶妹子的,關鍵是當事人還昏迷不醒,小劉左看看右看看,頗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之前跟陳美芳他們坐在一起的,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湊了過來,還替張紅梅說了句話。
“這姑娘剛才就是跟這兩口子坐在一起的,我看他們還挺親熱的。”
這下子大家都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陳遠川,小劉也是如此。
“這位同志,既然你說你是這個姑娘的哥哥,你倆怎麼沒坐在一起呢?”
“我倆本來也不是一塊出的門,只是剛好在火車上碰到了而已,我是她堂哥,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這兩口子我根本就不認識,我大伯什麼時候冒出來這麼大個兒子我都不知道。”陳遠川指了指張紅梅和楊有福。
他見乘務員為難,又接著道:“這不是到了個車站,咱們幹脆一塊下車,到派出所分辨去。”
張紅梅和楊有福對視一眼,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這人不會真的是陳美芳的哥哥吧,難道這麼點背剛好撞上了,不然這人怎麼敢要求上派出所的?
小劉覺得這樣也行,幾人這便下了車,準備前往車站旁邊的派出所去,而張紅梅和楊有福兩人趁著上下車人流湧動,便想朝外擠去,早就防著他們要逃跑的陳遠川,將自己揣在身上的石子朝著兩人分別砸了過去,那石子越過重重人群,竟然精準地砸中了兩人的腦袋,這一下砸的可不輕,兩人後腦勺都出血了。
張紅梅和楊有福“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張紅梅兩人很快就被抓了起來。
而陳美芳應該是水裡被下了藥,一直到晚上才清醒過來。
“大川哥,你怎麼在這裡?”陳美芳見到出現在眼前的陳遠川很是驚訝。
“你說我怎麼在這兒?”陳遠川冷笑一聲,“我要不在這兒,你就得去給傻子當媳婦了。”
陳遠川也是有些生氣,他覺得陳美芳不想嫁人,這沒什麼,誰還沒有點婚姻自主權了,但也不能一個人亂跑呀,這一跑可倒好,讓自己追著火車跑了半下午。
陳美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後頓時後怕不已,她著實沒想到張紅梅跟楊有福兩人竟然會是柺子。
“我就是不想結婚,想去北京看個升國旗就回去的。”陳美芳哭哭啼啼地說道。
“你才多大,想去北京看升國旗什麼時候不能去?非得招呼也不打的就一個人跑去了,你媽都已經躺到炕上起不來了。再說了,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你不想結婚你媽還能硬逼著你嗎?”陳遠川把陳美芳教訓了一頓,見她已經知道錯了,便沒再死抓著不放,而是準備帶著她回去了。
“對了,大川哥你是怎麼出現在火車上的?”陳美芳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不解地問道。
“我在縣城有個朋友,我讓他開車送我來的,我們一路追著火車跑了好半晌呢。”陳遠川對著別人都是這麼說的。
陳美芳回家之後,徐秀芬就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陳美芳拍打了好幾下。
“你這個死丫頭,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不想結婚,你不會好好說嗎?非要離家出走。”
“我好好說了,你不是不聽嗎?”
母女兩人吵了幾句嘴,又抱著哭了起來。
陳遠川沒管這母女倆的官司,他被陳保國叫到了一旁。
“大川呀,這回多虧了你和你在縣城的那個朋友了,不行請人家來家裡吃個飯,好好感謝感謝。”
“大伯,不用了,我那朋友上市裡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為了防止陳保國非要請那莫須有的人吃飯,陳遠川趕緊轉移了話題。
“大伯,我跟書海通了個電話,聽他的意思,高考是極有可能會恢複的,芳芳既然不想結婚,你們就別勉強她了,指不定以後咱們家還真能出個大學生呢。”
“可芳芳這年紀……”謝書海在生産隊待過一段時間,陳保國也是知道謝書海家世背景不一般的,人家在北京,說不定提前知道什麼訊息呢,他就是怕陳美芳的年齡拖不起。
“年齡怎麼了?芳芳不也才22,要是以後真的找不到合適的物件,你幹脆就給她招個上門女婿。”
“啊?”陳保國抽抽嘴角,“大川呀,男人還是得擔起養家的重任才行,怎麼能靠女人養家呢。”
“大伯,你沒聽廣播裡說嗎,新時代的女性那是能頭就非得男人養家了,女人也有個高的。”
“還是算了吧,我家芳芳個子矮,她沒有那麼高的個頭。”陳保國委婉道。
“大伯,你……”陳遠川覺得陳保國頗為食古不化,不能接受新鮮事物,正準備再勸說兩句,就被劉銀鳳給打斷了。
“他大伯,我們先回去了。”劉銀鳳見陳遠川又開始發揮他攪屎棍的威力,在這裡瞎攛掇別人,趕緊把人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