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葉婆子早就被送到農場改造去了,而且劉銀鳳也確實害怕在家裡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再被人揪住把柄。
最後劉銀鳳勉強安撫了眾人,也同時說服了自己,這件事兒便算是揭過去了。
次日,上工的號聲一響,陳遠川便跟著眾人扛著鋤頭一起到了地裡。
如今正是種玉米的時候,原主的身體是做慣了農活的,都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而且種地雖然累,對陳遠川這個修煉的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只是他隨著眾人一下下地揮舞著鋤頭,沒一會兒就感到十分無趣。雖說這活強度不大,可這反複的機械式勞作也太枯燥了些,他寧願在深山老林裡修煉,也不想一直幹這個。
“大川,你力氣也太大了些,你那是墾地嗎?都快砸出個大坑了。你要是有勁兒沒處使,就去挑糞肥吧。”旁邊的隊員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出聲提醒道。
陳遠川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一時沒留意,力道大了些,他趕忙收了幾分力道,至於挑糞還是算了,他可受不了那味兒。
旁邊那隊員也姓陳,和陳愛國算是本家,原主管他叫五叔的,這會兒他看著陳遠川不住感慨道:“還是年輕好呀,腦袋上撞了那麼大個窟窿,沒幾天就恢複了,還壯得跟頭牛似的。”
大家幹活無趣的時候都喜歡聊聊天,時間也能過得快點,陳五叔另一邊的隊員就接上了話。
“可不是嘛,咱們鄉下人身體就是壯實,像那些知青一個個都弱了吧唧的,還說什麼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我看他們就不像是來幹活的。”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撇了撇嘴。
不遠處知青所在的那塊地裡,許瑤身邊正圍著個男隊員在幫她幹活。
“那是來寶那小子吧,馬嫂子怎麼也不管管他。”陳五叔眯了眯眼睛朝那邊望去,“他自己的活平時都不好好幹,如今還跑別人地頭獻殷勤去了。”
“就馬嫂子那脾性,哪裡能管得住他。倒是旁邊那遮得嚴嚴實實的是路知青嗎?之前也沒見她這副樣子啊,大熱的天,也不怕中暑了。”這隊員有些奇怪,路青青之前雖然力氣小,幹活也不怎麼樣,可起碼態度還算端正。
“聽說前些日子病了一場,大概還沒好利索吧。”
陳遠川聽著旁邊兩個人的對話,也朝著那邊瞟了一眼,他對那什麼女知青不感興趣,主要是在看陳來寶。
陳來寶他媽馬嬸子是個寡婦,不同於劉銀鳳在大隊裡潑婦般的名聲,這馬嬸子在隊裡名聲還挺好,說話也溫聲細語的,從沒跟人紅過臉。
要說劉銀鳳跟徐秀芬之間是王不見王,總想壓對方一頭,那她對著馬嬸子就是討厭得很,提起來都撇嘴的那種。
也是湊巧,劉銀鳳跟馬嬸子在孃家時就是一個村子的,住得也不遠,後來還都嫁到了前莊村,按說關系應該不錯,可劉銀鳳總說馬嬸子是個內裡藏奸的,慣會裝模作樣。
看陳來寶這樣子是瞧上女知青了,也不知道馬嬸子是個什麼想法。陳遠川正在心裡八卦著,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孩子響亮的哭聲。
“哇!”
“大川,好像是你家冬娃子。”陳五叔也是個好事兒的,有點動靜就要去湊個熱鬧。
陳遠川定睛一看,遠處那一邊哭一邊往地頭跑的小身影,可不就是陳鼕鼕。
說起原主這便宜兒子,他來了好幾天了,倆人愣是沒說上一句話,前些天在醫院裡就不說了,回來這兩天陳遠川沒事就在後山待著,陳鼕鼕則是滿村子的瘋跑玩耍,晚上又是跟著劉銀鳳睡的,所以他倆只在飯桌上能照著面,而陳鼕鼕也是個幹飯能手,三兩口吃完自己的飯就跑出去玩了,對待他這個父親跟家裡其他人沒什麼區別,陳遠川至今連聲爸都沒聽陳鼕鼕叫過。
在原主的記憶裡跟這個兒子也不怎麼親近,正如眼下這種情況,這孩子肯定是又搶別人東西,被別的孩子打了,可他路過陳遠川所在的這塊地,連瞅都沒瞅陳遠川一眼,就直奔著劉銀鳳所在的另一塊地頭而去,很快劉銀鳳就氣勢洶洶地拉著孩子去討公道了。
“大川,你不跟著去看看嗎?”
陳遠川一看陳五叔那模樣,就知道是他想去,可陳遠川覺得這事壓根不需要自己出馬。
“不用,我媽那戰鬥力可不是吹的!”陳遠川挺起胸膛,與有榮焉。
陳五叔呵呵兩聲,周圍聽到他話的隊員們都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果然沒一會兒,劉銀鳳就跟得勝的大公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來了。陳鼕鼕也破涕為笑,正在往嘴裡吃的好像是野櫻桃?
大隊裡的訊息總是傳得很快,沒一會兒陳遠川就知道了事情始末。李二牛家的孩子鐵軍今年6歲了,在村子裡是個孩子王,他今天帶著小夥伴們上山摘野櫻桃,其中一個孩子的野櫻桃被陳鼕鼕搶了。作為大哥,鐵軍自然要為小弟出頭,他就把陳鼕鼕給揍了,然後就有了劉銀鳳帶著陳鼕鼕去找李二牛家討公道的一幕。
大隊裡的人都知道,劉銀鳳極為護短,她本身並不怎麼愛佔人便宜,可要是牽扯到她那兒女,尤其是她的大孫子,那她就瞬間變得蠻橫不講理。甭管是誰的錯,反正李家人是煩了劉銀鳳的歪纏,立馬按著鐵軍把野櫻桃賠給了陳鼕鼕,只當是破財免災了,反正左不過是那麼點兒櫻桃。
陳遠川聽了這事兒,也不管他那便宜兒子在劉銀鳳的寵溺下會不會越長越歪,他的關注點從頭到尾只在一個地方。
“那後山還有野櫻桃?你們知道在哪兒嗎?”他把外圍都快轉遍了,怎麼就沒發現。
跟他講這事兒的隊員們都很是無語,合著我們在這兒說了半天,你就只關心野櫻桃!難怪都說你家一家子極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