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恆石眉毛一挑。
“你只告訴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老夫只要新政不黜,大乾依舊姓楊。”
“不提這些,你還是準備一下吧,明日就啟程離京。”
“金代仁正派欽差在前,你讓老夫以什麼名目前往山西?”
傅東萊皺眉,他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出師就得有名,不然很難與金代仁相爭,對方同樣是正二品的左都御史。
“金代仁是以辦案欽差的身份離京的,在地方並無實權你看這樣如何,王子騰新定西域,朝廷已經在考慮在西域設立三處宣慰司,分別是亦力把裡、葉爾羌和哈密,當下缺少一個一攬大局之人,鑑於賈雨村同王子騰的關係,我想調賈雨村巡撫西域三司,以為過渡,為今後成立布政司做準備。”
“你想讓我接任山陝巡撫?”
“是總督。”傅東萊糾正道。
“王子騰打下來的疆土,交給賈雨村去處理,情理上倒也說得過去,畢竟西域諸部還是認可王子騰的。”馮恆石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他沒說,將賈雨村遠放西域,也是變向折掉王子騰的一個臂膀,不然若在等一二年,以賈雨村山陝巡撫的身份歸朝,少說也要空出一任尚書來。
傅東萊點了點頭:“趁著楊景還有正式舉起大旗,禮部有你,兵部有嚴華松,刑部尚書李乾安近二年也與我多有走動,戶部那邊,谷廩倉一個侍郎在主事,也沒有問題,只剩吏部和工部。內閣這邊有我和百川也足夠成此事了。”
馮恆石點了點頭。
兩人又商議了一陣兒,直到夜半時,傅東萊才從馮府離開。
雖然做了應對,但轎子裡的傅東萊依舊難以徹底放下心來,馮恆石老了,真的老了,這才說了多久的話,就幾次面露困頓,禮部這邊也撐不了多久了。
李乾安一直遊離在外,到如今還是沒有明確表態,只怕是看出什麼來,畢竟對方在今上登基之時,就已經是刑部侍郎了。
吏部如今掌控在勳貴手中,工部在楊景麾下,只剩下兵部和戶部了。
谷廩倉此人.傅東萊其實是有些看不上的,太過圓滑,若非想找一個聽話的上來,只怕也輪不到他。
“還是不夠啊。”
翌日,朝堂。
傅東萊葉百川聯名累本保奏,改調山陝巡撫賈雨村巡撫西域亦力把裡、葉爾羌、哈密三司,任禮部尚書馮恆石為山陝總督。
兵部尚書嚴華松、戶部侍郎谷廩倉跟班附議。
楊景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沒想到傅東萊的反擊來的如此之快,他不是沒想過做雙方撕破臉面的準備,只是這些年低調的久了,再想將威望撿起來,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根基的。
緊接著,工部尚書便表示反對,吏部尚書緊隨其後。
嘉德將目光看向了刑部,倒不是說其他大臣的意見不重要,只是相比六部而言,話語權還是輕了些。
“陛下,西域是我大乾數萬將士瀝血打下的疆土,自然不可置之不顧,臣也以為賈雨村是最合適的人選。”
隨著李乾安的話落,此事也算是定下了,楊景臉色黑了黑,卻也沒什麼過度的反應,只是睜開的雙眼皮再次垂了下去。
能添一份助力再好不過,可如果不成,也無關大局,是個賈雨村都比抵不過一個傅東萊。
坐在御座上的嘉德,自然也看出了今日朝會上的不同尋常,目光從傅東萊身上掃過,最終吐出一個“準”字。
只聽嘉德又道:“既然今日議起官員轉遷之事,索性朕也有一念,今日一併說了。”
“左副都御史林海,幾經任事,深得朕心,其功績諸君已然在目,朕有意遷林海為左都御史,諸卿可有異議?”
傅東萊聞言,率先出班道:“功賞過罰,方能秩序有度,臣無異議。”
新政一系的官員見自家大佬都開口了,自然紛紛跟風附議,朝堂上下,居然罕見的沒有一人反對。
嘉德見此,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