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騎兵雙腿緊緊夾著馬背,上身呈前出姿勢,揮舞著冰冷的斬刀向著衛若蘭迎頭噼下。
衛若蘭一個就地打滾避開了刀刃,信手抽出腰間的短刃向著騎兵擲了過去,士兵一聲慘嚎,捂著一隻血如雨柱的眼睛從馬背上摔下了下來,衛若蘭趁著間隙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一個重踏,士兵死在了自己的坐騎之下。
衛若蘭卻沒有因此而做任何停留,而是目光看向了戰場的某處。
柳芳今歲已經年過五旬了,連番纏鬥下來,就算再是老當益壯,體力也消耗的厲害,一個躲避不急,被戰馬橫撞了出去,只是對方明顯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柳芳身上的甲胃讓同為大乾邊軍的遼東士兵認出了他的身份,成了他們爭搶的物件。
“世伯小心。”
衛若蘭拍馬疾馳,將一名叛軍斬於馬下,可柳芳距他仍有一段距離,而與此同時另有一名叛軍正想著柳芳而去。
就在對方想著剛剛爬起身來的柳芳揮下屠刀之時......
休!
一支箭雨破空而來,直插士卒的心窩,射箭之人力道大的出奇,哪怕有鎧甲阻隔依舊嵌入到了身體裡,只怕三石弓才能做到這點。
是誰?
“大乾靖寧伯賈瑛,率天兵二十萬奉旨平叛,持械反抗者格殺勿論,大軍,隨本官衝!”
卻是賈瑛帶著備倭兵的先鋒及時趕到,兵馬並不算多,只有五千之眾,這還是抽調了備倭兵中七成以上的戰馬。
但不要緊,對面的遼東叛軍人數也並不多,更關鍵的是,援兵已至。
......
塵沙飛蕩,到底還是遼東叛軍先一步遠退了,留下一地狼藉,朝廷平叛大軍馳援之快,讓對方有些意料不及,三天還未過去呢。
“世伯,傷勢如何。”
柳芳愈發蒼白的臉色,只覺臟腑劇烈的疼痛,卻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說道:“不礙事,衛小子如何?”
“傷的不輕,好在留了一命。”賈瑛回道。
衛若蘭營救柳芳時,未料及有叛軍從背後偷襲,不幸落馬,若非年輕靈敏扭轉身子避了一下,只怕髒腸都要流出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芳嘴裡呢喃道。
“世伯,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柳芳這才說起正事道:“昨日傍晚,德勝門旁邊的城牆被炸開了一道缺口,我派人去打探過,敵人在城北足足投入了五萬大軍,晝夜不停,京中守軍只有三萬人,算上臨時組建的青壯還有各府的家丁僕役,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五萬大軍,這個數字讓賈瑛熄了前去偷襲的心思。
“東西南三個方向呢?”
“除了北城,東城兵力最多,不過被我引走了一部分,尚有兩萬餘人,但其中多以山海關守卒和沿途抓來的青壯為主,遼東精銳只有七八千人,南城只有數千人,西城近萬。”
“藍侯棄守了南城,將兵力都集中在內城,西城和東城的戰事主要還是為了分散城內的兵力部屬。你帶來多少人?”
賈瑛說道:“只有眼前的這些,五千多人,不過後續的大軍再有半日也該到了,備倭兵三萬,水師一萬,山東壯勇數千,總計近五萬人馬。”
“五萬。”
柳芳搖了搖頭道:“不夠啊,叛軍之中僅遼東精銳就有五萬,還有兩萬大軍沒打旗號,看不出是那支軍隊,但戰力也相當不弱,再多點就好了。”
賈瑛無奈說道:“已經是幸運了,敢在備倭兵正巧北上的途中,不過馮大人也已調集河南山西的兵馬東進了,只是要還需要些時間。”
“準備怎麼打?”
賈瑛看著遠處已經隱約可見的京城城門,說道:“這裡不能久留,以防對方騎兵反撲,先從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剛才清點了一下,您麾下這支隊伍尚聚攏了兩千多人,那些逃兵我都赦了他們的罪,我帶騎兵衝開一道口子,送這兩千人程序,城外都是平地,兩條腿跑不過戰馬,反倒是能給城內守軍添一份生力,告知城內援兵已至,振奮一下士氣。”
“那你呢?”
賈瑛說道:“我得留在城外等待後續大軍,擺在楊儀面前的無非兩條路,一是撤出遼東,二則孤注一擲,就看他能不能穩住叛軍的軍心不亂了。”
“事不宜遲,馬上行動。”柳芳託著樹幹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