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后街,鑼鼓巷。
靖寧伯府。
海大的原名叫什麼無人知道,賈瑛也只知道他是罪官之後,後來在南疆遇到了傍上了木氏的佟四海,被其收做了義子,取名佟仁。因佟四海這樣的義子還有三個,以佟仁為長,是以賈瑛眾人才稱其為海大。
“二爺,小的該死......”
賈瑛雖然一直未曾開口,但身為下屬的海大卻明白二爺這是動怒了,他雖然是佟四海的義子,但卻是一直被賈瑛留在身邊培養的,也正因如此,對於眼前的這位主子,海大是從心底裡的敬畏。
不止是因為賈瑛年少而位高,而是因為當初在南疆的一些經歷,讓他必須時刻保持敬畏,因為心有他念或是不懂敬畏的人,如今都已成了白骨。
更何況,如果不是二爺和義父,他恐怕這輩子都脫不了罪籍,更不見的能活到現在。
至於為什麼動怒,海大思來想去,近來除了賈赦一事,二爺也再未有別的吩咐了。只是不知道二爺是因為自己沒辦乾淨,還是出手太重才會動怒的。
一直沉默的賈瑛卻是開口打斷了海大的話。
“你起身吧,我這裡什麼時候興動不動就跪下請罪這一套了,如果你犯了錯,自然有定好的規矩處置,你也不會站在這裡。”
海大聞言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卻依舊不敢多言。
卻聽賈瑛說道:“你那個賣藥膏的手下,我已經讓喜兒將人帶走了,今後福壽膏不能碰。”
“任何時候都不能碰。”
海大心中一個激靈,算是明白了今日是犯了哪家的太歲了,同時心裡也一陣輕快,他不怕二爺生自己的氣,就怕不知道錯在了哪裡。
那名得力的手下看來是保不住了,海大心中還是有些可惜的,那名手下憑著一張嘴,可是沒少結交豪富收受孝敬的,當然最終這些銀錢都充了公,今後算是少了一個財路。
“蒔花館那邊可查清楚了?”賈瑛繼續問道。
海大回過神來,急忙回道:“回二爺的話,明面上史鼎陳文瑞還有教坊司都在裡面分賬,實際上背後還有三家王府。”
“三家?”賈瑛皺眉道。
海大繼續說道:“不錯,那蒔花館的新掌櫃本是一名女子,出入都帶著面紗,且素來極少露面,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咱們的人只碰到了三次,每次來都會與一名男子會面,而守在外面的人卻沒有發現兩人出入的痕跡,顯然宅院裡是有暗道通往外面的,咱們的人跟了幾次因為怕被發現不敢靠的太近,最後都跟丟了。”
“直到前幾日,二爺讓喜兒給小的送來的那張畫像,讓小的去查畫像上女子時,才有手下彙報說在昭王府內見過那名女子,原本以為只是楊儀的愛妾,便沒有當回事。”
“果然在昭王府。”賈瑛心中暗道。
“後來屬下親自去跟蹤了一次,在演樂衚衕旁邊的一條街上,發現一處荒廢的宅邸,那名女子從王府出來便進了那處民宅,帶了小半日才出來。而那宅子與演樂衚衕之間,只隔著幾處民房,雖然是兩條街,但如果從地下挖一條暗道的話也並不難。”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海大連夜探過後,那處宅子卻是連著蒔花館。
當日穆君與他說南飛雁失蹤了,他便回想起當初在祥雲島上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如今想來分明就是一個女子扮做男裝。
南飛雁本身就是青陽道子,與林清等人搞在一起,倒也能說的通。
只是賈瑛好奇的是,對方不惜在他面前演這麼出,繞了這麼一大圈子,從湖廣到南疆再到祥雲島,為的是什麼?總不能只是為了在民間愚弄一些百姓,拉攏一些教眾,再圖造反吧。
如果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那說明對方從南疆北上,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似南飛雁這種,參與過藩王謀反的人,這輩子都別想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之下,想要不被發現,就必須又落腳的地方。而這個落腳之地,很有可能就是對方北上的原因或是目的所在。
那麼會是什麼地方呢?
襲擊林如海的那夥兒胡人,其實就是三陽教的人,亦或說是羅教的人裝扮的,這點沉翔審問過那些羅教的高層後已經水落石出了。
很明顯,林清與史鼎之間應是有瓜葛的。
最終讓賈瑛將目光鎖定到了京城,可京城同樣很大,讓賈瑛一時間也難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