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預料到了方才的尷尬場面,賈政從始至終都躲著沒有出現。這也怪不得他,三個侄子將自己的舅兄氣的半飽,只賈瑛賈璉兩個已經夠他頭疼的了,賈珍也夾槍帶棒的插一刀,你讓他怎麼辦。
好在賈政不像賈璉那般局內,不然晚上就不用回房了。
“瑛兒,剛才......”賈政張口語言,似是想要表示歉意,王子勝登門為難,他這個做長輩的卻不在場。
“二老爺,侄兒明白您的難處,左右都沾著親,我本來也不想將您牽扯進來,您也不必感到為難。”
賈瑛說的是實話,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賈政聞言,不免欣慰的點了點頭。
“宮裡娘娘傳話出來了,旁的倒也沒說,只是提了一句不大相干的,說是‘今次宮中選秀,孃舅家的一位表妹因殿前無狀,被尚儀女官黜落了,宮中凡事都有規制,她也不好肆意插手’,娘娘請代為轉告一聲,讓她磨鍊心性,來年再選。”
王家削尖了腦袋都想往宮裡送自家嫡女的事情,這在四家之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前幾次落選,卻都沒說原由,這次倒是有些反常,堂堂王家女,會因殿前無狀被黜落?宮裡的女官得是多麼的“通情達理”才會做下這種事情。
只是不知是皇帝的意思,還是元春的意思。好在王家已經失敗了幾次,傷害性倒是不大。
就在叔侄二人敘話之際,另一邊璉二和賈珍也在進行著一場對話。
“珍大哥,你到底是站哪邊兒的?”
賈珍一臉正氣的說道:“我是賈家的族長,自然是站自家的人的,可做事又不能像老二那般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唉,族長難做啊。”
“我怎麼聽說,你近來與陳文瑞幾人走的挺近的,你這不是拆老二的臺嘛。”賈璉不依不饒道。
“你懂什麼。”賈珍輕哼一聲道:“對於朝局,我心中還是有數的,史鼎這次鐵定是栽了,哪怕有舅老爺出面相幫,結果也是一樣。
可文武之爭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見分曉的,甭管老二將來的勝算有多大,那也得先熬過眼下這個關口才成。咱們家家大業大的,哪能經得起這般折騰,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筐裡,你懂不懂。”
見賈璉不大相信的模樣,賈珍一副人間清醒的口吻說道:“你且看吧,最近少不了麻煩上門的。”
“誰要找麻煩。”
賈瑛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向賈珍說道:“正好今日珍大哥也在,有件事情還是要提前說一聲的。”
“何事?”賈珍問道。
“府裡總有幾個吃裡扒外的,之前留著他們是不想打草驚蛇,如今騰出手來,也是時候清理一番了,到時候,還請珍大哥不要見怪才好。”
賈珍方才的話,他也聽到了,至於是真是假,就很難說了,左右賈瑛自己是不信的,兩人之間心中都有疙瘩,彼此也沒有解開的打算,不過只要不礙事,就隨他去吧。
離開榮府前,賈璉又提出了想要外任的想法,賈瑛聽後,便也明白了賈璉的選擇,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記在了心上。
才道榮府門口,賈瑛便換上了一副冷峻的臉色,喜兒帶著幾名親衛早在門口等著,還有一隊兵馬司計程車卒。
“爺已經與兩府打過招呼了,你帶著人去將人提到中城兵馬司去,事關司中士卒生死要桉,讓車貞審理,報刑部核准吧,爺就不過問了。”
“是二爺。”
喜兒轉身向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幾名親衛去了東府,兵馬司的人則往賴家宅邸而去。
賈瑛緩步其後,也向著東府走去,府裡遇到了正領著喜兒一行前去拿人的賴二,遠遠的向賈瑛躬身示意,臉色有些不大自然,卻又透著一絲輕快。
賴尚榮的事情,是從賈蓉處得來的訊息,事發前半月左右,賴尚榮便開始頻頻做東,宴請附近巡夜的兵丁,事情雖然做的隱秘,可卻瞞不過府裡眾多下人的眼線。
賈蓉如何探到的訊息,賈瑛並不關心,賴家與他而言,不過螻蟻般的人物。看著忠心,就賞口飯吃,賣主求榮吃裡扒外的,隨手處置了就是,甚至都用不到他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