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宮有何事?”
賈瑛雙手呈上一份奏摺道:“林大人昏迷之前,讓臣將此奏章呈於陛下。”
“大伴。”
戴權從賈瑛手中接過奏章,交到嘉德手中,嘉德看後沉默不言。
良久之後。
“大伴,傳旨太醫院,好生為林愛卿診治,從內帑取一些寶參送到林府。”
隨後,嘉德才看向賈瑛道:“你不是巡視災民去了嗎?怎麼又跑到遼東了?”
“回陛下,臣是去河工上巡視災民了,只不過回程時,臣收到林大人回京的傳信,臣與林家本有婚約,原定三月完婚的,這才想著早些接林大人回京,便轉道去了山海關。”
“只是......只是如今看來,臣的大婚爬也要推遲了。”
嘉德又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外跪著的,你見過了?”
“見過了。”
“有何想法?”
賈瑛俯身拜道:“陛下垂問,臣不敢隱瞞。賈家世受皇恩,臣之叔父賈赦,或有德行虧缺,卻絕不敢罔顧人命,擅權弄私,更不曾勾通宛平縣令,謀害石呆子其人,請陛下明察。”
嘉德不可置否,又問道:
“那賈雨村可是你本族之人?”
“回陛下,臣家祖籍乃金陵人士,而賈雨村祖籍則在湖州,兩不相及,更無血緣關係。”
賈瑛之所以留著賈雨村,就是為了充作一層屏障,是以當初在江南之時,凡有與世家陰私之事,賈瑛都會交給賈雨村去做。
各取所需,兩不虧欠,此時,丟擲賈雨村,他心中沒有半分負擔,如果換了雨村在此,只怕也會選擇將髒水潑到賈家頭上吧。
可惜,這一世不一樣了。
“這麼說,石呆子一桉,與賈赦無關?可朕怎麼聽說,那幾把扇子,最終還是到了賈赦手中?”
嘉德顯然不是好湖弄的。
“陛下,臣不敢為賈赦辯駁,事情終歸是因臣之叔父而起,臣請奪賈赦之爵位,以正視聽,以明綱紀。”
賈瑛猜不透嘉德對賈家內心的看法,如果真的從內心趕到厭惡,僅憑草管人命一條,也能治賈赦一個抄家之罪。
與其如此,倒不如自請去爵。
這下倒是輪到嘉德詫異了,沒想到賈瑛對自己的族親叔父一點都不曾迴護,或許是在以退為進,不過以榮府世爵為籌碼,未免堵得也太大了些。
文官雖然看不起勳貴,可嘉德明白,他們好多人心裡實則羨慕不已,為官不過一代,可有了世爵,家族便能一代代傳承下去,富貴不歇。
此時的嘉德,不由想起了日前與元妃的談話。
對於這位數次同自己一道經歷過生死的妃子,嘉德心中還是有不同於其他妃子的情感的,到底還是沒能狠下心來不見數次請見的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