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提醒道:“瑛兒,是四個字。”
賈瑛無語的看了一眼賈政,這個時候,你提醒我這個幹嘛,這重要嗎?
沒看出來,賈政還有點冷幽默。
“昔日漢高祖一朝,淮陰侯被殺,留侯隱於鄉野,文終侯那般聰明的,也難逃牢獄之災,唯有一個左右搖擺的曲逆侯,不僅善終,還溷的風生水起,緣何?”
“就是因為他深得此道。”
韓信如何霸道且不說,蕭何也懂得自汙之道,可用起來,卻沒有善使詭計的陳平那般得心應手。自汙,也是有技巧的。
“眼下陛下一心想要充盈國庫,最忌百官荒淫奢逸,大肆斂財。我家中子弟可以無能,可以德行有失,甚至就算孝道有虧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唯獨不能牽扯到新政吏改的泥潭中去,哪怕只是露個臉都是危險的。”
改稻為桑是為了充盈國庫,可你賈家卻在金陵大肆兼併土地,高價賣與官府,這不是從皇帝手裡搶銀子嗎?換做誰,自家銀子被搶,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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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督察院揪著此事不放,那咱們就索性退個乾淨。退地認輸是不可能的,那樣只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以為咱們家好欺負,到時候,誰都要來踩上一腳。”
“既不認輸,又要退讓?這......”賈政有些不明白。
“那就把地都獻了。”
“我記得在湖州府,有陛下派去的御馬太監,咱們不如就把買來的地,送到御馬太監那裡去,用於改桑,再許些好處,讓太監上表說明此事。怎麼說咱們家都是外戚,自然是要支援陛下的,別的幫不上忙,討點銀子還是可以的,哪怕自己虧空些,好歹一分心意不是。”
賈政心中琢磨,也只好如此,只是還有顧慮:“可金陵宗族那邊,怕是要吃虧了。而且,就怕他們不願意。”
“二老爺給他們去封信,詳以利害,若實在不行,我便親自去一趟金陵。”
金陵,他是一定要去的。
馮驥才在那邊竄上跳下的,賈瑛還真有點不放心。
老鼠屎掉進了米缸裡,純粹是噁心人呢。
“那甄家那邊?”
賈瑛冷哼一聲道:“哼,他們自家搞出來的事情,反倒把咱們家坑了進去。若是識相的,那就一併獻地,若是不知好歹,咱們也沒必要為其陪葬。”
“那畢竟是老姻親了。”賈政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二老爺,事情到了這一步,咱們家已經算是對得起他們了,又不欠他傢什麼。”
“何況,老太妃如今還在,甄家最多受些刁難,不會有大問題的。”
賈政點了點頭,叔侄二人便將此事定下,賈政先行書信一封,發往金陵。
賈瑛離開夢坡齋之後,便折身向園子裡而去。
入園之後,正巧遇到黛玉探春等人。
“這是做什麼去?”
“正要去怡紅院呢,如今正值花繁錦簇,寶玉新配了胭脂,我們幾個正打算去瞧瞧呢。”探春回道。
提起寶玉,賈瑛心裡著實有些羨慕,這傢伙,天生一副好皮囊,生在美人堆裡,偌大的院子,就住他一個男的。
“一併去看看吧。”
眾人同行往怡紅院去。
才進了小門兒,便聽裡面嚷了起來,還夾雜著寶玉左右相勸的聲音。
黛玉聽了幾句,在賈瑛耳邊低聲道:“指定是寶玉的媽媽和襲人叫喚呢,你可莫要生事。”
黛玉知道賈瑛養成了軍中的習性,上下嚴謹,最不喜沒規矩的下人,生怕他又要發火,這才如此這般說道。
賈瑛笑了笑道:“寶玉自家房裡的事,我不會多嘴的。”
進了屋內,果見李嬤嬤指著躺在榻上的襲人叫罵,寶玉坐在襲人旁邊,不時替她分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