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聽,我只與她講道理,她倒耍起賴來了。”黛玉怎肯輕易罷休。
鳳姐還待說什麼,賈瑛趕忙插話道:“二嫂嫂,還是說說正事吧。”
鳳姐見賈瑛護著黛玉,再看看一旁看戲一般的清閒人賈璉。
“老孃怎麼嫁了一個這麼不爭氣的。”
又看向賈瑛說道:“這事是你起的頭兒,還用問我?”
“那就這麼定了, 免了他的總管之職,再選派別的頂上去。”賈瑛不客氣的說道。
什麼叫就這麼定了?
我說什麼了嗎?
鳳姐一臉驚訝,說不問我,還真不問我的意見了。
“再有,先前在祠堂,我已經同二老爺還有珍大哥商議過了, 今後府裡再選派人手,便要從族學裡挑了。”
賈瑛順帶將此事也一併說了,東府這邊不要緊, 他和尤氏打聲招呼即可,且也沒有榮府那邊事兒多,西府這邊具體管事的是鳳姐,不說清楚,只怕後面還有麻煩。
“既是老爺都定下的事,還有我插嘴的份兒嗎?”鳳姐話裡話外,一股子酸意。
“賴家怎麼說也是世僕了,你把人家的差事免了,總不能把人餓死,你且說,這人該怎麼個安排?”
賈瑛搖了搖頭道:“隨便給他找個差事就行,此事二嫂嫂想來會處理妥當的。”
若要他說, 不如直接把人攆了,可惜賴家在兩府之中不止是一個賴大,而且賈家僕役這麼多, 如果就這樣攆了賴大, 未免會鬧得府里人心煌煌,上下不安。
鳳姐受了氣, 也不願多留,看到賈瑛那副面容就叫她心煩。
同時心裡也暗自慶幸,虧得當初自己聽了他的話,把本錢收了回來,若不然,今日之事,指不定還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倒沒看出來,原來也是個狠辣的。哼。”鳳姐扭著腰肢,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賈瑛趕忙把視線移開,心中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璉二哥可就在旁邊呢。”
這邊事了,賈璉賈蓉等人也都相繼離開了,探春寶釵幾個原沒什麼事,本意要在會芳園裡遊賞,這會兒見賈瑛賴著不走,也知道原因,便相約往可卿房裡去了。
在眾人離開之時, 賈瑛想起一事,開口叫住了賈薔。
“二叔有何吩咐。”
見賈瑛喊他, 賈薔心中沒來由一陣心緒,回想著自己今日,似乎也沒做什麼壞事,倒是荷包裡的銀子多了些,可那都是趙天梁趙天棟哥兒倆攛掇與他的好處,雖然他自己本也有此想。
他打小在府里長大,見多了那些個靠著府裡的差事富起來的,自然眼紅的緊。
不會是因為此事吧。
他倒是多想了,府裡那多給出來的銀子本就是鳳姐用來做人情的,賈瑛才來的管這些,榮府這家又不是他當的。
“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回二叔,侄兒是五月的生日,過了生日就整十七了。”
賈瑛點了點頭,他今年也十八歲了,即便放在前世也算成人了,若是當下,多少似他這般年歲的,連孩子都好幾個了。
“你年歲也不小了,萬不能整日再做些鬥雞遛狗的事了,家業也該立起來了。”
賈瑛一副長輩的口吻。
賈薔受寵若驚,二叔怎麼突然關心其他來了?
哦,說來,他們倆血脈才是最相近的,他的爺爺和賈瑛的父親是親兄弟,他的父親與賈瑛是親叔伯兄弟,自己算是賈瑛的堂侄兒,血緣關係還在叄服以內。
而他與賈珍的關係,已經算是到了四服邊兒上了。
賈瑛和賈珍則是叄服。
“二叔教誨的是,侄兒一定謹記。”
“今後可有什麼打算?”賈瑛問道。
賈薔沉默不答,他不愛讀書,走仕途是不可能了,本身又一物長物,離了公府,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若說打算,那自然是繼續在府裡溷著,好在自己也是從學裡出來的,將來謀一二差事想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