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的話語,顯得有些生冷,不過慢慢習慣就好。
“什麼事?”
賈瑛搖了搖頭道:“到時二老爺自會清楚。”
見他不說,賈政也不再多問。
憑賈瑛今日的地位,在族中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族祭很快就開始了,流程賈瑛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了,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反倒是對祠堂中供臺的幾個祖宗牌位,心中愈發的敬畏。
祖宗,對於漢人來說,就是他們的根。
賈瑛也在需要一個根,一個歸屬,否則再活一世,心中空蕩蕩便如同孤魂野鬼一般,豈不叫人心酸。
況且,他是正兒八經的投胎來的,除了少了一碗孟婆湯,別的一概不缺,唯獨就是多了一世的記憶罷了。他也是這個家族的一份子。
並且隨著在京城待的時日越久,這種歸屬感就越發的強烈。
這是他在雲南木氏,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只因,他姓賈,而外祖姓木。
祭禮結束之後,女眷們便隨著賈母一道離開。
賈瑛已經提前與賈珍賈政打過了招呼,當下,便命賈蓉賈薔,去通知族裡的男嗣全都留了下來,並一應執事以上的管事也都在外候著。
“老二,你這是做什麼?”賈璉面帶不解,在賈瑛耳邊低聲問道。
賈瑛沒有回話,而是先向著祖宗行了一禮,又向代儒、代修幾位族老施了一禮,才向眾人說道:“今日我將大夥兒留下來,是想舉行一次族議,處理一些事物,還請族長與幾位宗老做個見證。”
賈珍對於賈瑛已經徹底沒了脾氣,他愛怎麼鬧怎麼鬧,左右不要來禍害自己就成。
幾位宗老都賴著府裡生活,雖是長輩,可到底不比富貴權勢,見賈珍賈政不反對,自也沒話說。
至於賈赦,靜心旁觀爾。
“把人帶上來。”
賈瑛也沒有贅言,直接向後再殿外的喜兒吩咐道。
未幾,在吳新登錢華等人驚愕的神色之下,屁股綻成了花瓣的戴良,被兩名親衛架了進來。
“瑛兒,你這是?”賈瑛率先坐不住了,戴良是榮府的管事兒,他也是極為熟悉的。
賈珍同樣一副錯愕的神色,本來就好奇賈瑛會搞出什麼名堂來,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副場面。
祠堂內,有人面面相覷,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已經在等著瞧好戲了。
甚至不乏幸災樂禍的。
人紅是非多,這句話對於賈瑛和戴良都很適用。
族裡不乏有人眼紅賈瑛的前途的,同樣也有人記恨戴良的,做管事這麼多年,若說沒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
“二老爺稍安。”
賈瑛穩住賈政,隨即便看向眾人說道:“眼前之人你們也都認識,倉上的管事戴良。”
“他這幾日,都在我兵馬司的大牢裡待著。”
賴大吳新登幾人像是一眼,眼中露出了不好的預感,怪道戴良一聲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告假了,錢華去了他家幾次,都沒見著人,原來是被鎖到獄裡去了。
別人不知道戴良去兵馬司何事,他們幾個卻是清楚的。
果然,只聽賈瑛接著說道:“在場之人,除了賈氏族人,剩下的也都是幾代人的老交情了,雖說你們都是府裡的世僕,可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們這些做主子的,從來也沒把你們當外人看過。”
“這些年下來,你們各家的日子過的如何,你們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我有一個朋友,原是山西一縣的縣令,如今是戶部福建清吏司主事,正兒八經的正六品官老爺。”
“他為官十多年,到如今升了京官兒,都只能在南城租一間小院兒,連家中妻兒老母都不敢接進京來。”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