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大事,還輪不到他一個新進後輩插手。
席間,三人談到了此事。
楊佑聽罷嘖嘖不已,看向賈瑛說道:“這賈雨村不會正是你家宗親吧?我看他的行事作風,倒是與你很像啊。”
賈瑛翻了個白眼:“他家祖籍湖州,我家祖籍金陵,要論親,也要前追五百年了。”
鞏尚仁只顧飲酒,卻沒說話。
賈瑛有些好奇他的看法,隨即問道:“鞏大人如何看此事?”
楊佑也將視線轉了過來。
鞏尚仁淡淡說道:“無論桑政還是賈雨村之事,自有朝廷法度明判,只需依律裁奪即可。”
乍一聽,迂了些,再一想,還是迂了些。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公正可言,所謂法度,不過是統治者的遮羞布罷了。
不過,這世上,還是需要有迂人的。
楊佑對政事不大感興趣,只是聽一聽,也不放在心上。
賈瑛對於村民被殺一案同樣沒什麼興趣,他在意的是雨村和林如海。
林如海依舊活著,未來發展如何,還真不好說。至於賈雨村,賈瑛只是出於一種親歷的新奇感。
宴盡之後,賈瑛派人將鞏尚仁送回了驛館,也不再多加干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經歷。
原本是想留些銀兩給他的,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鞏尚仁的性子,不會輕易接受的。
自從兵馬司下了新佈告後,大多數的商販還是選擇了交銀子,有幾家不願意的,接連幾日,都有青皮無賴上門打諢。
兵馬司不做理會,宛大兩縣也被賈瑛打了招呼,店家哭告無門,最後乖乖逃了銀子。
京城內近四五十萬的人口,有多少店鋪酒樓,賈瑛並不清楚,或許戶部哪裡有過統計,不過賈瑛知道的是,這些店鋪若是都交了銀子,那也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數目了。
況且,還不止如此。
向商戶手完公使銀過後,賈瑛又將目光鎖定了那些達官顯貴之家。
賈瑛當然不會像個愣頭青一般直接上門討要了,而是先派城管大隊將這些人家門前的街道清掃一邊,清掃出來的穢雜之物,便堆積附近的糞堆上,剩下的......剩下的就不關城管大隊的事了。
這麼一來,鮮明的對比就形成了,平民區乾淨清潔,就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反而那些大官顯貴居住的區域,被人們詬病起來。
愛面子,其實是人的天性。
當日便有人家把話遞到了兵馬司,問為何不清理他們家附近的糞堆。
賈瑛的回話是:“餓肚子計程車兵,打不了仗。”
賈瑛和楊佑則分別拜訪了幾家,二人離開後不就,城管大隊便上門清理了附近的糞堆,左右這些人家也不差那點銀子,指甲縫裡摳出來點就夠了,無非就是給兩人一個面子。
當然,出去之後,也好讓他們狠狠的嘲笑他們的對頭一番。
可大乾朝的官員們大多吃慣了白食,哪裡肯輕易掏銀子。
不過沒關係,賈瑛還有後招。
京城裡有專人負責收集夜香,拉倒城外賣給一些莊子施肥,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進項。別小看了掏糞的,京城裡倒夜香的也是要拜碼頭的,京城裡就有大大小小數十個糞王。
這些糞王各個坐擁萬貫家資,是名副其實的財主老爺。
賈瑛讓廖文斌幾人挨個拜訪了這些糞王,經過一番驅狼吞虎,威逼利誘,最後達成了協議,乖乖交了公使銀。
於是接下來幾日,這些官員人家,忽然發現沒人上門收夜香了。
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一時間人人都對賈瑛恨得咬牙切齒,只是卻又不好因此而彈劾賈瑛,大乾的朝堂,可不是用來給他們討論大糞的。
唉,交就交吧,左右不缺那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