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將患愈者身上脫落下來的痘痂研成細末,在用細竹管盛放,對準士兵的鼻孔吹入,只要在七日內發熱,就代表著種痘成功,士兵將自此對天花免疫。
因為方法簡單,所以賈瑛便組織了兩千人先行接種。
之所以是兩千人,是因為常又可手中的痘苗只夠兩千人的分量。
其實這麼大規模的接種,也是存在巨大風險的。不過賈瑛現在是要與時間賽跑,拖下去,感染的人只會更多。
除了旱苗法,其實還有水苗法、痘漿法,痘衣法。不過賈瑛沒有讓常又可採用這些辦法給士兵接種。
因為這三種辦法都是直接從患者身上取下來的天花病毒,本身的毒性就很強烈。遠遠沒有患愈者提供的痘痂安全性高。
不然的話,賈瑛甚至可以讓更多計程車兵接種。
如今這些士兵距離接種之日已經過了三天了,再有四天時間,就能出結果了。
這七天的時間,對於賈瑛來說,並不容易度過,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僅僅過了三天,兩千人裡,已經有一百多人被送到縣城之內。
人痘法雖然能應對天花,可人痘的毒性還是太高了點,病發率和死亡率要接近五成。
也就是說,這兩千人計程車兵,最後或許只能活下來一千人。
和匈奴人打了這麼多場仗下來,都沒有一場有這麼大的戰損率。
最要命的是,湘軍營和靖虜衛的傷兵不少,這些傷兵,已經有一些人在出疹後的第二天,就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賈瑛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兩百多頭牛的身上了。
賈瑛先是讓士兵做了一個圍場,然後將從阿古金那裡得來的兩百多頭牛痘趕了進去,在餵給牛的草料里加入了大量的鹽分,又不給它們水喝。過了一日之後,賈瑛才命士卒給牛飲水,這些水裡都摻了從患者身上擠出來的痘漿。
等牛喝下這些含有天花病毒的水後,還要再等上三五日,才會長出牛痘。
“咱們需要的藥材,王爺給送來了嗎?還有,軍中的糧草還夠多少天吃的?”連著忙碌數日的賈瑛,終於得空能夠休息一下,趁著此刻的功夫喊來了木恩賜問起軍中的後勤狀況。
“第一批藥材已經在路上了,不過咱們需要的量大,剩下的還得等一段時間。糧草已經從雁門運來了一部分,足夠大軍消耗。”木恩賜回道。
“有肉嗎?”賈瑛問道。
木恩賜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這些糧草本來就是北王爺和王大人下令,強行從雁門和寧武兩關的守軍手裡截下來的,即便如此,雁門那邊仍不願意放行,還是肅忠郡王親自跑了一趟,以王爺的身份才討要過來的。他們連糧草都不願給,怎會那麼好心給咱們送肉過來呢。”
“這樣下去可不行,士兵們本來消耗就打,肚子裡沒有油水,如何能抗的過去。”賈瑛搖了搖頭道:“這樣,咱們自己派人到關內買肉,就是把老底子都掏光了,也要讓士兵有肉吃。”
木恩賜點了點頭道:“我隨後就派人去通知肅忠郡王。哦,對了,我剛收到了一封從大同傳來的信箋,是馮公的。”
“恩師到大同了?”賈瑛接過信箋,好奇問道。
“朝庭派出的和談使臣,原本是要派葉大人和光祿寺卿做副使,可不過陝西那邊同樣有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朝廷只能讓馮公前來。”木恩賜將信箋交給賈瑛後便離開了。
賈瑛看過了馮恆石的來信,他已經從王子騰那裡知道了賈瑛這邊的狀況,寫信來一是詢問需不需要他做些什麼,二是叮囑賈瑛照顧好自己。
賈瑛心中微感溫暖,不過卻沒有給馮恆石寫回信。一來是眼下軍中疫病已經開始蔓延,不適合再多與外界接觸,二來,有了水溶和王子騰的支援,他有能力處理眼前的事情,不想再勞煩這位老人。
將信箋收好後,賈瑛在此走出大帳,準備去營地巡視一番。
“二爺,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這樣下去,別人還沒怎麼樣,小的擔心,您倒是反將自己累倒了,營中的事情有諸位將軍處理,您就不要太過操心了,我讓伙伕給您燉了點羊湯,待會兒就送過來了,您還是歇一會兒吧。”
喜兒見賈瑛一副披掛著身,便知道他又有出去巡營,急忙勸道。
“哪來的羊肉?”賈瑛反問一句道。
喜兒連忙說道:“二爺,可不是剋扣下來的,羊肉都已經分給士卒們了,不過小的讓伙伕留下了半副羊架子,是羊骨湯。”
“就你小子愛耍小聰明。”賈瑛笑罵一句,也沒過多責怪。
“既是羊骨湯,那就再燉一會兒,待我巡視完營地之後,回來再喝,給我留點就夠了,剩下的,拿給那些傷兵去喝。”
“二爺......”
“怎麼,不聽話了?這樣,再多留一碗。”說罷,賈瑛便在親兵的擁簇下離開了大帳。
“常姑娘,軍中士兵今日的情況如何?”巡視到丁字號營地之時,賈瑛正巧遇到了同樣帶著一群隨軍大夫在營地巡診的常榛苓,賈瑛自然要駐足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