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走了出去。
“老二,這兩日我都見不到你的面兒,若不是二老爺說你又升了官兒,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賈璉才見到賈瑛,便開口抱怨道。
“你找我做什麼?寶玉說你去請大夫去了,怎麼樣了?”
賈璉正待張口說些什麼,似乎在眾人面前又有些顧忌,只說道:“沒見著人,醫館的人說是外出問診去了,已經派人留在那裡了,等人回來,就請了來。”
“對了,前兒我得了一些東西,想讓你幫我看看,正巧今兒你來了,如何都不能再錯過!”
說著,便拉著賈瑛往自己院兒裡走。
賈瑛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多說什麼。
等出了梨香院,賈瑛這才停下腳步問道:“出了什麼事,你現在總能說了吧。”
璉二輕笑一聲道:“到底是老二你,我還什麼都沒說,你便知道有事。”
“薛蟠,怕是要攤上官司了!”璉二看了眼梨香院,這才向賈瑛低聲說道。
賈瑛:“???”
“明明是他被人打了,怎麼反倒又攤上官司了?我還想問你,會賓樓到底是怎麼回事?”
璉二輕輕一嘆道:“事發時,我不在場,也是偶然路過,才攔下的李小保。薛蟠是受約去的會賓樓,醉酒之後,便說了些金陵秦淮河上的風流事,自然也難免落下那位蘇姑娘的,其實這本也沒什麼,只是那伺候上酒的小二聽到薛蟠說蘇姑娘的過往,便不依了,便要拉著薛蟠去見李小保,薛蟠本就喝了酒,哪能受得了這等閒氣,便甩手推了那小二一記,卻不想二人拉扯推搡的時候,正靠近樓梯,那小二一個不穩,便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賈瑛心中微微一沉,問道:“人沒了?”
璉二苦笑一聲道:“差不多,如今那小二的家人,正鬧著要到順天府打官司呢。”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還有,既是薛蟠推倒了人,那為何他又捱了打?”
“那小二從樓梯滾下來時,人還好好的,起來之後,便跑去另一個包廂內通知了李小保,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說了好些沒有的事,然後薛蟠就被人揍了,若非我正好路過,傷勢怕是比現在還要嚴重呢。”
“至於那個小二,是回家之後,突然就癱了,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兩日水米未進,人在昨兒個夜裡沒了。他家裡的渾家和老母,自然就到會賓樓裡打鬧不依,讓掌櫃的賠人,卻不知誰提了一嘴,那小二被薛蟠推到後就回家了,要賴也賴不著會賓樓。
那家人原是要找薛蟠來著,只是聽說是住在咱們府裡,怕咱們家勢大欺人,便去順天府衙告狀去了,我也是聽朋友報信兒,才去了順天府一趟,花了些銀子,請婁府尹幫忙暫壓一陣兒,我好回來與你商議,討個辦法。”
賈瑛聽罷之後,心中直呼離奇,會賓樓他也是去過好幾次的,怎他去就沒事,偏薛蟠去了就鬧出了人命不說,自己還捱了打。
“這事兒壓不得,越早了解越好!”
璉二也是點了點頭,可又擔心道:“可那當槽兒的畢竟是丟了性命,又有諸人證言說是被薛蟠推倒後,便回家去了。此事,怕不好推過啊!”
賈瑛冷哼一聲道:“都是誰說的?人回家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成了薛蟠的罪了?你再跑一趟順天府,讓府尹開堂發籤拿人,到了公堂之上再做理論!”
璉二還有些擔心道:“老二,我看不成還是使些銀子了事得了,那當槽兒的一家也不過是想的些銀子賠償罷了,婁府尹也是這個意思。”
賈瑛看向璉二,冷聲一笑說道:“璉二哥,你確定那家人拿了銀子之後,就會乖乖的閉嘴?再者說,人是怎麼死的還沒弄清楚,平白就把罪名扣在咱們家頭上,這銀子花的豈不冤枉?銀子事小,面子事大。若叫人知道了,還當咱們家是散財童子呢!”
“可......”
賈瑛看向璉二正色說道:“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在這方面,最靠得住的,並不是銀子,而是道理!”
“不是拳頭麼?”璉二反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