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三人在當槽兒的引領下,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個狹窄陰暗的衚衕裡,整條衚衕,只有一個小門兒,等幾人到了門前,只見當槽兒的上前輕叩門環,片刻之後,小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來,當槽兒的見了,向那人嬉笑一聲言道:“有貴人登門。”隨後又上前低語了幾句,順利完成交接之後,當槽兒的便向三人告辭離開了。
賈瑛三人被請了進去,院子裡荒廢雜亂,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只餘中間一條路徑供人通行,又有三五個漢子,守在門後。
“三位爺,隨小的來!”
一直轉過一道院兒門,前方豁然開朗,一處種滿花草樹木各類景緻的園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最終接待賈瑛三人的是一名頭戴青色方巾的中年男子,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都離不開一個“卷”字。
在賈瑛掏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後,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賈瑛身後三人,手指比劃出一個“六”來,意思是三個人一人兩千兩。
賈瑛心頭微微一抽,六千兩!賈府建園子,他也不過掏了一萬兩罷了。轉身看了看璉二兩人,對那中年男子說道:“他們只是爺的同伴,不玩兒!招待一下,總不用掏錢吧?”
中年男子最終點了點頭,轉身將三人引至了一處大廳,讓賈璉與傅斯年再次等待,而賈瑛則被待到了一處裝飾華麗的房間之內。
在等了好一陣子之後,方才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四個人,一名是上了年紀的老媽子,還有兩名則是下人打扮身形豐實的婦人,被兩名婦人架在中間的,怎是一名年方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子。
此時女子的神情之上充滿了驚恐和不安,兩隻玉手輕輕護在了尚未大顯的腹上,眼角帶著晶瑩,面容上的胭脂粉底之下,似乎還有幾根紅印子,不用想也知道來之前經歷了什麼。
賈瑛原本並不知道女子的存在,只是徐遮幕留下的那封信中,卻只提了兩個人,一個是徐文瑜,一個就是這名女子,徐家的長房媳婦兒洛榕。
正如方才那當槽兒的所言,存了“嚐鮮兒”心思的不在少數,若是來遲一步,或許就真的是一場悲劇了。
懷了孕的女子,再遭凌辱,結局可想而知。
至於說人突然沒了......被髮配到教坊司的官宦女子,投井的、懸樑的、用簪子自盡的,每日都在上演,沒人會去關心一個死刑犯的妻子為什麼突然死掉了。
“大爺,你慢慢享用。”老媽子在把人送到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屋內此刻只剩下兩人,看著漸漸走過來的賈瑛,女子雙手護著小腹倉皇的向後退去,驚呼道:“你別過來!”
“你叫洛榕?”
賈瑛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女子。
只是,僅憑一個名字,卻無法打消女子心中的恐慌,見賈瑛依舊向自己靠來,女子面露決然,那些人把她身上所有的銳物都收了去,又單獨派人看著,她便是想死都難,與其被人凌辱,倒不如留一身清白,只是苦了她肚子裡四個月大的孩子。
女子輕咬貝齒,目光轉向一旁的柱子,趁賈瑛未靠近見,狠狠的撞了上去。
女子雖弱,為母則剛!
賈瑛也早就察覺到了女子心中的決色,在她撲身向前的一刻,疾步上前攬住了她,嘴裡了說道:“我是徐鳳年的朋友,對你並沒有惡意。”
女子依舊不信,在懷裡掙扎著。
“我叫賈瑛,你聽說過嗎?”
女子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轉身看向賈瑛,目光中充滿了憤色道:“你也和那些人一樣嗎?瑜兒妹妹看錯了人!”
賈瑛輕嘆一聲,取出了懷中的信封,遞了過去。